他将快放进兜里的信件又拿了出来,并且直接打开封口的火漆,抽出信件阅读起来。
信封内塞了好几张纸,前几张蓝恩快速掠过,直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才眼睛微微眯起,稍微认真的花了点时间读下来。
读完之后,他顺手将信纸折好,抬头看向站在桌子旁的信差。
“刨除前面那些文风华丽又繁琐,却没什么实际内容的格式性问候.情况是真的?”
“是真的,大人。”信差压低了声音却并不显得突兀,看样子确实是经常为重要人物传递消息。
“每个字都是真的。”
“具体呢?”蓝恩接着问,“我是说数字。”
他冲着信差扬了扬手上被折好的信纸:“这上面只写了‘大量’、‘很多’之类模糊的描述,我想要具体数量。”
“这就是我要给您带的口信的范畴了,大人。”
信差的眼睛在桌上左右看看,这是在向蓝恩询问,他们之间是否要单独说话。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王室密信,那么信差是有权利直接屏退左右人员的。
可是显然,弗尔泰斯特在派他出来送信时,应该交代过要尊重蓝恩的决定。
蓝恩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贝连加尔往旁边挪了挪,桌子上让出一个空位出来。
于是信差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不矫情,拽了张凳子坐下来,继续低声说着。
“全没了。”
“什么?”蓝恩原本摆弄信纸的手骤然停住,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大人。”说着说着,就好像信差本人都因为自己带来的消息而感到紧张和无措,他喉头上下滚动,咽了咽唾沫。
“那片地方现在.一片死寂。”
“原本那里打鱼打猎为生的几个村子,虽然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还是全都朝着其他方向逃了出来。被吓得神神叨叨。”
“说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了,这事情不对头,他们祖祖辈辈从没见过!”
桌上的另外三个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正因为云里雾里,再加上信差此时隐约带着惊恐的表情,还有他话里的内容。
才更让人有种心底里隐约发冷的惊悚感。
似乎银鹭酒馆里原本暖色调、摇曳着的烛火光影都变得诡异阴沉起来。
“但弗尔泰斯特应该派过去人查看过,对吧?”
火光和阴影在蓝恩的侧脸上摇曳,在阴影盖住眼眶的时候,那猫眼会发出微光。
“不仅是弗尔泰斯特,那地方逼近艾尔兰德公国,所以希沃德公爵必然也派了人。甚至于亚甸可能都派了人去探查。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泰莫利亚是王国,而这个王国之下还有马里波公国和艾尔兰德公国这类附属国。
当初泰莫利亚打内战决定继承权的‘匕首战争’,就是艾尔兰德公爵跟马里波公爵打起来的。
后来半个马里波被【阿尔祖双十字】召唤出来的涎魔给碾碎了。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与现在无关。
“没有结果,大人。”信差抿着嘴,轻声说着,“之前派去的所有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正因为如此,陛下才想到了您。他在暗沉之水等了一段时间,但没想到您直接来到了苟斯·威伦。”
“所以我才被一路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