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沙丁鱼将要从鱼篓子里完全出来的时候,尚且没有死掉的鱼摇了摇尾巴。
柳条鱼篓子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摊子的主人立刻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旁边的辩论上拉回来,并且发现了手脚不干净的小东西。
他似乎也习以为常,于是粗麻的手巾套在手上,一把将沙丁鱼从男孩手里拽了出来。
因为速度太快,鱼鳍割开了男孩的手心,流出鲜血。
而紧接着,把沙丁鱼重新扔回去的摊贩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惊恐男孩,并且毫不留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又瘦又小的男孩瞬间被扇趴在地上,周围的摊贩们发出哄笑,鱼贩子则把手巾又挂在了脖子上。
小男孩见鱼贩子没有进一步动手,还朝他道了谢才赶紧逃走。
寻常情况下,摊贩是会把小偷打到下不了床,或者吐血才罢休的。
“我们走吧,蓝恩。”两个人都在看着这一出闹剧,反而是福柏先扯了扯蓝恩的衣角,让他继续走。
而周围的摊贩和路人们,也都习以为常的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雅典人精彩的辩论上。
孩童、小偷、被抓、被打.一切都是生活里再常见不过的东西。
蓝恩顺从着福柏轻微的力道,离开了。
除了遍地都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雕像之外,这些情景倒是很符合蓝恩在学习历史时建立的认知。
雅典是一个有活力、进步的文明,但同时,它也是一个建立在奴隶身上的文明。
伯利克里演讲稿里声称的‘高贵的’、‘至高无上的’、‘是我服务伱们,而不是反过来’的公民们,只是指这个城市里那寥寥的三万多人而已。
蓝恩继续在雅典的鹅卵石路和沙土路上走着,但是在看开了这一点后,他即使心里仍旧清楚:这城市里现在生活着苏格拉底、伯利克里、阿尔西比亚迪斯等等能够登上历史书教材的人物。
可是他却已经不再用类似‘朝圣’的心态来观摩这座城市了。
顶多算是游客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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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