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1587 字 2个月前

稚陵替他解了外袍,侧身搭在紫檀木架子上。

他里头只穿着单薄一身白绫中衣。

她抱了他要更换的石青色银龙纹锦袍来,不经意地,望到即墨浔单薄里衣朦胧衬出的宽肩窄腰挺拔身形,耳根又泛起红。

他大约没有察觉到她目光落在他下腹往下。少年人血气方刚,晨起时有些反应也实属正常。况且他一向节制女色。

稚陵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不好再盯着他瞧,心跳却加快了许多。她小心替他穿上两袖,理好衣袍合拢,细细地将系带挽了个漂亮的结。

她斟酌着道:“今日不朝,陛下穿石青锦袍,不如束银白锦帛的腰带?”

他淡淡说:“嗯,随你。”

稚陵也不知他觉得好还是不好,不过他对穿什么衣裳,向来也并不如她在意,许多时候,都是她来操持挑选。

这令她也暗自欢喜过,想来寻常人家的夫妻,早上也是这般相处。

她取来了银帛腰带,探手替他围上时,与即墨浔贴得极近,额头几乎要抵到他的胸膛上,呼吸间,是即墨浔周身熏的淡淡龙涎香气,令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了。

她扣上腰带,垂着眼,目光却还不由自主盯着他那儿。

往常总听宫中侍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女人若要博得丈夫的欢心,那件事上,得费些心思。她犹豫之际,探出的手指若即若离地碰到,便是一瞬间,眼前的帝王仿佛通身一僵,紧接着他冷冷道:“裴婕妤。”

稚陵被他这样冷冽的嗓音惊到,他一贯是唤她的名字,若连姓带位份地唤她,已是薄怒不喜。

她强自镇定,收回了手,缓缓抬起眼睛,装出从容不迫的神态来,轻声说:“陛下?”

即墨浔冷冷拂开她的手,径直转了身,自己理了理衣领,嗓音寡薄冷淡:“往后不必再来了。”

稚陵脸色雪白,惊惶不已,立即跪在他脚边:“陛下!臣妾……臣妾若做错什么,臣妾可以改……求陛下不要赶臣妾走,准许臣妾侍奉陛下。”

他半回过身,她伸手拉着他衣角,乌浓的双眸楚楚泛出泪光,纤密卷翘的长睫,这时如受惊的蝴蝶,轻轻颤抖着。

一张漂亮得让人不忍苛责的脸。

但他神情仍如秋霜冻雪,冰冷得不像话,没有一丝温情,警告她:“不该碰的地方,不许再碰。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起来吧。”

他在桌边坐下,吴有禄这时候才敢来通传:“陛下,程婕妤娘娘求见。”

稚陵侍立在一旁,犹自心悸着,不过强装出镇定。她将银耳百合羹从食盒里端出来,冬日怕凉了,用了棉布盖了几层,所以取出来时,尚冒着热气。

她拿勺子舀出一碗,盛进白瓷碗里,不敢看他,便一直盯着白瓷碗壁描画的仙人指路图看。

相顾静默,两人之间,只有瓷器磕碰的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