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刻是在梦中,现实或许已相隔千里,但这无疑是场能让十多天的阴霾一扫而空的美梦,启明教堂的音响效果十分出彩,充满着纯粹、华丽的炫耀与轻松心情。
范宁按止琴弦后神态重归认真淡定:
“此前计划和你们商议的就这些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提及的。”
“如果决定了要作曲的话,必须放到移涌秘境里进行。”一直默默听随想曲的琼提出建议,“音乐创作过程的灵感,比演奏和欣赏时高出太多,你堂而皇之地探讨‘绯红儿小姐’的知识,肯定会受到她的关注,在隐秘的角落完成,事情就会安全得多,你可以构造一些封闭性的秘仪作为第二层保险,我给你的非凡琴弦能帮上点忙。”
“好。”范宁点点头表示知悉。
“我这还有个发现,白天的捐赠仪式上,除了欧文,特巡厅的‘蜡先生’也在场。”罗伊也已跟着他收敛起笑容:
“蜡先生?”范宁对这个奇怪的名字不熟,“也是一位巡视长?研习领域长于哪些方面?”
“是首席巡视长,能力未知,常年坐着轮椅,晚上我询问过维亚德林爵士,指引学派和我们一样,没有他任何的正面出手记录情报,唯一知道的是,这个人在特巡厅主管情报工作,并有个秘史首席研究学者的头衔。”
“现场他具体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在台下角落待了一会,就默默离开了。”
看着范宁沉吟不语,罗伊又提醒道:“但是,若说这个人没有调查过特纳艺术厅里的人和事,我是不信的。”
“一位强大的邃晓者,一座社会公共艺术场馆,想动用一些非凡手段进行调查,这几乎是无法规避的。”范宁说道,“神秘画作已经升华,‘日落月升’预言文本已经获悉,音列残卷他们也拿了,甚至连暗门的事情都已翻篇.让他查呗,特纳艺术厅现在白得不能再白了。”
“不过,很有必要的提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手背,“他的目的还是在于我,尽可能减少与你们那边的联系因素是对的,我也不会和你们做定期联络的约定,以免增加不必要的突破口。”
范宁还略去了一点未提。
这个“蜡先生”光顾特纳艺术厅的另一个原因应该是“旧日”,毕竟自己曾经做出了那个误导性的命名,他们恐怕对那个干扰性的占卜结果仍旧念念不忘。
“希兰呢,有要说的吗?”他问向白裙少女。
“嗯还有个事情,现在卡普仑先生的‘艺术基金’,唱片收入加上捐赠资金已经超过了200万镑,刚刚起始就比我们的商用资金流还高得多,在其用途上你有什么更多安排吗?”
范宁望着坐在礼台前沿的两人思索一阵子:
“这个我再想想。”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到此散会吧。”
他原本打算直接将关联另外两人的烛台熄灭,但认真考虑了几秒,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坦然开口:
“罗伊再稍微留一下。”
琼这时说道:“下次联系时,我依然用这种方式回应你。”
廊道上吹过无形而冷冽的风,她的那盏烛台随即自行熄灭,只剩下一缕紫色轻烟飘起。
“那,卡洛恩,晚安,罗伊学姐,晚安。”希兰也随即挥了挥手,蜡烛熄灭后,身体的光影逐渐在礼台前沿消散。
坐在前沿的罗伊笑着问道:
“说吧,范宁教授这次是什么事情吩咐?”
范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想起以前的几次谈话始末,又想起自己从海华勒庄园踩油门离去的一幕,语气突然不太理所应当了起来:
“……就没有一种可能,是随便聊两句吗?”
“好啊,你说。”她双手一撑,黛蓝身影轻飘飘地跃下舞台。
真要聊天??
原先只准备正常商量事情的范宁,完全搞不懂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回答。
甚至有些想把刚才的话重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