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审讯室内,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每一丝流动都带着令人颤栗的紧张感。周永安仿若一尊沉稳的雕塑,身姿岿然不动,唯有那双眼,恰似饿狼紧盯猎物一般,紧紧锁住徐长江的脸,不错过分毫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的眼眸深邃而锐利,瞳孔中映着徐长江的身影,那目光像是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剖析其每一个念头。
徐长江起初还强撑着,梗着脖子,脸上挂着那副故作镇定、满不在乎的神情,可随着周永安目光的持续施压,他的眼神渐渐没了底气,开始不自觉地闪烁、游移,恰似夜空中慌乱逃窜的萤火虫。那原本微微上扬、透着嚣张的眼角,此刻微微下垂,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地抖动着,泄露了内心深处的惊惶。他的双手原本随意地搭在审讯椅的扶手上,此刻却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从这冰冷的扶手上汲取一丝力量来稳住自己。
周永安瞧准了徐长江这渐渐瓦解的心理防线,身体微微前倾,上身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带着压迫性的气势。他双手撑在审讯桌上并慢慢收拢,十指交叉,指关节因用力而略显青白,声音冷冽如霜,一字一句仿若冰锥般扎向徐长江:“你们是怎么样抢夺张春生家的铠甲,还有设计张春明的,你们的罪行我们已经在调查中,得到了一些证明是你们干的证据,这个你要不要我帮助你回忆一下啊?”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他头部的轻微前倾,像是要把这些质问直直撞进徐长江的心里,那目光恰似探照灯,牢牢罩住徐长江,不容他有丝毫闪躲。
徐长江心下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窖,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可他仍不死心,脖子一梗,脑袋用力往一侧偏了偏,躲开周永安那仿若实质的目光,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沿着鬓角蜿蜒而下,划过那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的脸颊。他嘴巴开合间,话语急促又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叫嚷道:“这个和我没有关系!”只是那颤抖的尾音,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悲鸣,彻底戳破了他佯装镇定的表象。
“张春明的死,你敢拍着胸脯说和你没有一丝关系吗?”周永安双眼仿若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冷厉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直直刺向对面之人,“为了一副冷冰冰、没有温度的铠甲,你们这群人,竟然动了杀人的歹念,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们到底是怎么盘算的啊!”周永安边说,身子还不自觉地朝前倾了倾,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那架势,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压迫感,“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犯下这等恶行,绝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都跑不了!”
徐长江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方才还满是戾气的脸,此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就蔫了。他嘴唇微微抖动,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躲了几下,刚想开口,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憋得脸都有些泛红。顿了好几秒,他才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抬起头,目光迎上周永安的注视,表情变得愤懑又委屈,眼眶都隐隐泛红,那模样倒真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你们真的很‘伟大’,行,我信你,我知道你是纪委的优秀标兵,你的事迹我也学习过,但是其他人呢?你敢打包票他们都干干净净吗?”徐长江紧紧攥着衣角,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身子也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你瞧瞧这次来的中纪委的那几个小年轻,哪个不是家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背景深厚得很呐!哪像我们,兢兢业业拼到老,才混到个正处,想要再往上爬一步,还得觍着脸送礼送钱,求爷爷告奶奶的。那些个有关系的,我可没见着有一个被调查进来的,反倒是我们这些没后台、没背景的,先被拎进来了,你不觉得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周永安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暗自欣喜,犹如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于寻到一丝曙光。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冷峻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长江,可微微前倾的上身和不自觉竖起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徐长江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愤懑一股脑儿倒出来。“哼,我知道你打心底里痛恨我们这些人,可我们三番五次、诚心诚意地向市里申请修路的款项,你们谁正眼瞧过我们呐?”说着,他眼眶里泪光闪烁,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我也不想贪钱呐,可那些钱不弄到手,路怎么修得起来?你们呢,只会死守着那些规章制度,表面上冠冕堂皇,心里指不定盘算着修路工程能捞多少回扣呢!你们高高在上,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眼巴巴盼着修好路,把自家辛苦种出来的农产品运到大城市去卖,好换点钱改善生活的心情呐!你们是很‘伟大’,可你们根本不接地气,很少深入农村,位置站得太高了,哪里看得见我们这些基层老百姓过的都是啥日子,现在倒好,还有脸来质问我为啥贪污,真是可笑至极!”徐长江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悲凉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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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这些,也绝不是你杀害张春明的理由。”周永安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如鹰,语气严肃且不容置疑,“你们申请修路的文书,到底上报给了谁?我们工作组有个叫卜凡林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他可是我们临市市长的大秘,那在我们眼里,就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厉害得很呐!”徐长江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与无奈,肩膀耷拉着,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哪能随便见得着他呀?我们唐市长在任这几年,我巴巴地跑去了好几趟,每次都被这个大秘跟门神似的挡在市长大门外,甭提多憋屈了,你还想知道啥啊,周书记。”
“你把这些事儿,一五一十全讲出来,甭怕得罪人。我定会找人彻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渎职,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一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代。”周永安目光坚定,神色庄重,微微点头,似是在给徐长江吃下定心丸。
“周书记呀,不瞒您说,我对您那是一百个放心、实打实信任呐。”徐长江往前探着身子,俩手反复搓着膝盖,眉头皱得死紧,脸上堆满无奈与诚恳,“但是有些当官的,我真的没法信呐!就拿前任市委李晓宇书记来讲,为了县里能有点发展,我给他送的钱可不算少喽,心里盼着呀,他能给咱县多弄几个好项目,哪怕多修几条像样的路也好哇。结果呢,您猜怎么着?他给办的那点实事,掰着手指头数都富余,太让人寒心啦,现在躺在医院里,他的问题都被放到一边,也没有人再去追究了?”
说着,徐长江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往后一仰,重重靠在椅背上,眼眶一下子红通通的,泪水跟决堤似的,顺着眼角的褶子直往下淌。他抬手使劲抹了把脸,抽抽搭搭开了口:“人这一辈子,满打满算也就三万来天,谁不想过得舒坦自在点呀?我以前就是脑子轴,兜里揣着好不容易攒下的、还有别人送的钱,想着给村里谋点福利,好往上挪挪位置呗。白天呐,我在岗位上那是勤勤恳恳,活儿干得挑不出刺儿,可到了晚上,唉,那滋味真不好受!我得硬着头皮,提着包、揣着钱,往组织部长家去。站在门口,话到嘴边都烫嘴,还得厚着脸皮求人家,说想进步,想多为大家伙干点事儿。那阵儿,脸上火烧火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现眼啦!”
徐长江猛地坐直,眼里冒火,拳头攥得咯咯响,“砰”一下砸在椅子扶手上,“您瞧瞧,你们有关系、有背景的,想去哪儿当官就去哪儿,一路顺风顺水。可咱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想往上爬一级,那得遭多少罪呀,跟在泥里打滚、火里烤似的,太难喽!这官场的晋升路,咋就这么不公平,老天爷咋就不睁睁眼呐!”
周永安眉头紧锁,双眼犹如寒星,死死盯着泪流满面的徐长江,脸上的冷峻愈发浓烈,恰似罩了一层冰霜。徐长江这一番声泪俱下的倾诉,尽是些无关痛痒、避重就轻的废话,没一个字是他想听的关键信息,这让周永安心底的火气直往上冒,压抑着怒气质问道:“哼,你这套苦情戏演得够久了,可这哪能成为你贪污腐败的遮羞布?少在这儿扯没用的,我就想弄明白,张春生家那套盔甲到底是哪位领导授意要的,你竹筒倒豆子都交代了这么多,不差这一件事儿了,别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长江嘴角微微一抽,抬眼瞥了下周永安,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甘,冷哼一声道:“哼,我说了,你们敢办他们吗?别以为自己有多能耐。”说着,他挺直了腰板,像是要从气势上压过对方一头,“我可知道你有背景,可你不知道,在咱们这几个县里,哪怕是个毫不起眼、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背后说不定都有着直通京都的强硬关系,你以为你能扳倒谁啊,别自不量力了。”
周永安听了这话,下巴微微上扬,满脸不屑,双手抱胸,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徐长江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里揪出谎言,“你甭管那么多,先把名字说出来,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办他,在这儿危言耸听,没一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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