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私人飞机上，陈昊突然感觉自己年纪应该是大了，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凤镜夜静香这辈子已经足够精彩，也应该算是比较圆满的了，而且老太太是在睡梦中离去的，没有任何痛苦，按照赤国那边的传统，这是喜丧。

可他就是感觉心中有一股郁气，死死地堵住他的心眼，让他发泄不出来。

从小时候的孤儿院院长，到部队里面的那些战友，再到黄今以及赤县的老领导石佑民，现在还要加一个凤镜夜静香，似乎只要对他表露过善意的人，都会很快死去。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摸鱼去超市买烟的下午，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李希夷的时候，这位李老板说他是孤阳的命格，还说什么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他有些怀疑是自己克死了这些人……

他以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因为他的生活太过于紧凑，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后来在幼儿园勉强算是生了根，他也下意识地没有去亲近任何人……

他的命似乎生来就是注定的……老天让他活了下来，却也剥夺了他交朋友的权利……

“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陈昊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臂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板？”陈昊看清来人之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绵羊……”李希夷搂着陈昊的肩膀，坐在他的身边：“看上去可怜极了……”

说到这里，李老板似乎是有些看不惯陈昊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伸出手将他的嘴角往上拉。

“男子汉大丈夫，要拥有面对任何事情的骨气……”李希夷收回手，皱眉看着陈昊那重新落下的嘴角：“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我没哭啊？”陈昊愣了愣。

“你看起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李希夷说道：“嗯……看上去挺欠揍的……”

陈昊无奈。

“低着头也挺好的……”李希夷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低着头看不清前方的路，但至少能看清脚下，能看清楚自己是否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