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后?"侯亮平重复道,眉毛微微挑起。"那时间倒是挺巧的。你记得具体是几点钟吗?"

赵承平感到喉咙发干,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拿水杯。"大概...大概是六点左右吧。你知道的,我们单位一般五点半下班,我走到那家彩票店,差不多就是六点。"

侯亮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对了,赵总工,你们研发的那种新型涂料,听说性能很不错?"

赵承平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啊...是的,性能还可以。不过还在研发阶段,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那你觉得,这种涂料会不会对现有的涂料市场造成冲击呢?"侯亮平继续问道,眼神中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光芒。

赵承平谨慎地回答:"这个...还很难说。毕竟市场是复杂的,需要考虑很多因素。"

侯亮平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将目光重新聚焦在赵承平身上。"赵总工,你知道吗?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技术突破,可能会改变整个行业的格局。"

赵承平感到一阵心悸,他不知道侯亮平究竟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侯亮平笑着接过服务员端来的最后一道菜,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清蒸石斑鱼。他熟练地用筷子剔出一块鱼肉,放在赵承平的碗里。

"赵总工,尝尝这个。这可是'海吃鲜'的招牌菜,鱼肉鲜嫩,入口即化。"侯亮平热情地说道。

赵承平勉强笑了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确实如侯亮平所说,鱼肉鲜美无比,但此刻他却难以真正品尝到美食的滋味。

侯亮平似乎没有注意到赵承平的心不在焉,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各种海鲜的烹饪方法和品鉴技巧。赵承平时不时地应和几句,但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侯亮平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他举起酒杯,对赵承平说道:"来,赵总工,再喝一杯。今天咱们可要不醉不归啊!"

赵承平看着侯亮平微醺的样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举起酒杯,与侯亮平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量!"侯亮平赞叹道,"赵总工,你这酒量可真是不错啊。来,再来一杯!"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下了不少酒。赵承平感到头脑有些昏沉,但他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保持清醒是非常重要的。

侯亮平似乎已经醉得不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拍着赵承平的肩膀说道:"赵总工,你...你真是个好人啊!我...我敬佩你!"

赵承平勉强笑了笑,扶住摇摇欲坠的侯亮平。"侯处长,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侯亮平摆摆手,"不...不急!再喝一杯...最后一杯!"

赵承平无奈,只好又陪侯亮平喝了最后一杯。这时,侯亮平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赵承平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了。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叫代驾。就在这时,侯亮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赵总工..."侯亮平醉醺醺地说道,"你...你的研究...很重要...很重要..."

赵承平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他轻轻拍了拍侯亮平的手,说道:"侯处长,你醉了。我们该回去了。"

侯亮平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然后又昏睡了过去。赵承平松了口气,迅速拨通了代驾的电话。

不一会儿,代驾司机到了。赵承平扶着醉醺醺的侯亮平走出餐厅,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车后座。

"麻烦您送这位先生回家。"赵承平对代驾司机说道,"地址是..."

安排好侯亮平后,赵承平站在餐厅门口,看着载着侯亮平的车缓缓驶离。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夜晚的凉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赵承平摇了摇头,拦下一辆出租车。他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

赵承平一上车,浑身的肌肉就瞬间放松了下来。他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刚才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松弛一下。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外面的世界上。

"真是惊险啊..."赵承平在心里暗暗感叹。他回想起刚才与侯亮平的对话,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心头。每一个问题,每一个眼神,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随时可能刺破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但是,他做到了。他成功地糊弄过了侯亮平,至少在这一轮交锋中,他暂时保住了自己的秘密。赵承平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然而,这份得意很快就被更多的忧虑所取代。赵承平皱起眉头,开始仔细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侯亮平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吗?那些看似随意的问题,是不是暗藏玄机?那个关于涂料市场的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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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平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捕捉任何可能被他忽视的蛛丝马迹。但无论他如何回想,似乎都找不到任何明显的破绽。侯亮平虽然问题犀利,但最后还是醉倒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也许我真的太过敏感了..."赵承平自言自语道,同时又忍不住苦笑。在这个位置上,过度敏感或许正是他能够生存下去的关键。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幕笼罩的城市街道上。赵承平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思绪又飘向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如何在完成系统任务的同时,不辜负国家的重托?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式,每当他以为找到了平衡点,现实总会给他当头一棒。今天与侯亮平的这次交锋,无疑又给这个方程式增加了新的变量。

赵承平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上。一边是系统任务带来的巨大诱惑,另一边则是对国家的责任和使命。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