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江月在一个时辰后,太阳快落山时,沿着骡子街由南而北,领着两个丫鬟来到钱通面前。她未语先媚笑,着对钱通说道:“你这事办得好,萝卜留给王大掌柜做马草。”
钱通冷眼看着尤江月,嘴里说道:“全太太,你厉害,是不是把我也卖给了王府?”
尤江月抿嘴一笑,戏谑着说道:“你是小爷,这王大掌柜有八个儿子,在外人面前,都自称是小爷,不缺少小爷,人家不要你。”
钱通让她这话气得差点吐血,害人的狐狸精,你害了全爷不算完,还把我钱通搞得无家可归,可恶歹毒吃人不吐骨头的狠女人:“不要我不要紧,等全爷回来收拾你!”
尤江月樱红小嘴咯咯一笑:“等你见到主子,就对他说,我尤江月与他情缘已尽。告诉他,他压在客厅百古架大瓷瓶下的那张房契,我早已给他调换过,这些家产算他对我的补偿,我与他阎罗府中见,谁欠谁的请阎王爷了断。”
钱通听到这里,刚才还有那么一丝热乎气息的希望,现在全部是凉凉的。完了,她这是卷着银子跑路呀,全爷上哪去找哦!本来那没离开尤江月脸的冷眼光,现在也没了锋芒寒气,慢慢地移动着,最后留在自己旁边的一麻袋萝卜上。他用变得很虚弱的语气说道:“你真毒……”
尤江月依旧面如桃花颜不改,静心细语地说道:“算你是条忠心狗,给你二两银子、一匹马,回去见你的主子去吧。”
钱通不想再说什么,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回源江城。他眯着眼坐在那,想着回到‘霸天驮行’后,如何向全爷说这个惊天大事……
一天的下午,天空吹刮着北下的冷风,块块絮云在向天边聚集着。地上零叶旋舞,源江浪涌石岸。驮子道上一个人骑在马上,由北而南,离源江城越来越近,这个腰子脸的男人,就是全无妄。
全无妄在一夫岭躲了段时间,知道丰明烨去了梦源镇,想在这必经之路上等他回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实在是等不及了,也没敢向洪天炮提银子的事,怕他问及先前的金子。他告别了把子大哥,就匆忙回去了,是空手而归。在这阴云啸风中回到了源江城。到城内后,他坐在马背上,眯着个蛇眼,任由那马匹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脑子里那个神秘灵魂小人又不失时机出现了,在脑子里指手画脚提醒着他羊皮卷上的那些招式。全无妄虽然骑在马背上,但身不由己,用一只手伸出去抽回来地比画着……
钱通由源海城一路向北,这些天路上省吃俭用,是心急火燎紧赶慢赶,为的就是给全无妄报告这个意想不到的事,而且是件极其丧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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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江城就在眼前,已是人困马乏。过了城门后,又走街串巷向‘霸天驮行’走去。刚到那驮行的门口时,正好看见‘霸天驮行’那街的北面远处有个骑马人在马上比比划划的。
钱通停住马,仔细向那个似乎熟悉的人观察着,骑马的人逐渐离近,体态上很像自己的全爷。他就没直接进‘霸天驮行’的大门,就抖缰绳催马向那人奔过去。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正是钱通心中那个全爷。钱通鼻子一酸,立刻眼泪就落了下来。催马来到全无妄的身边,一下子就勒住缰绳,把马停了下来,哭丧着脸不断哽咽着说道:“全爷,您……您源海城的房……房子……”
全无妄抬眼看到钱通整个人几乎是瘦了一圈,搞得像个烟鬼似的,当时就一愣。难道源海城全府出事了?他怎么也跑回来了?当听到钱通那泣不成声,已说不清道不明的话语时,把眉头一皱,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房子怎么了?看你那熊样,谁还能给我卖了不成?”全无妄觉着有房契在自己身上带着,别人就是想卖也无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