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后的中年人抬头看他一眼,又瞧了郭青娥一眼,进到后面的帘门。
可惜端粥走出来的人还是他,并非何子虚,令风沙有些失望。
郭青娥抢着摆碗碟,风沙心里稍微舒坦一些。
喝了两口肉粥,风沙啧啧嘴道:“其实我愿意支援渤海。渤海遗民的抗争可以牢牢地拖住契丹的一条胳臂甚至一条腿,给中原一统争取时间。”
郭青娥轻轻地道:“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刚才烈叶十分迫切,风沙并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给个瓷实话,只说还需考虑一下,烈叶好生失望,气腾腾地走了。
郭青娥心知她都设法让烈叶直接怼到风沙的面前,风沙居然还是不肯点头,其中必有碍难。
她不好坚持,一路上没有谈论这件事,打算另想办法,没曾想风沙居然主动提及,她当然要问清楚缘故。
风沙斜眼道:“隐谷在契丹的利益着实不小,你们干嘛这么上心?”
郭青娥淡淡地道:“枝繁叶茂,源于地肥,源于根深。无根之木,遇风必倒,枝叶必枯。”
隐谷深深地扎根于中原,中原衰弱对隐谷当然有害无益。
别看隐谷在契丹大肆经营,其目的在于教化四方,收纳四方归入中原。
四灵对此当然很不以为然。
但是,两者的根本利益绝对高度一致,仅是在具体的手段上分歧很大。
风沙道了声“也是”,舀粥道:“你要知道,虚不受补。渤海的处境实在太虚,这一碗灌下去,只能使其回光返照,以为无恙,实则濒死反击。”
郭青娥不吭声。
“如今的形势远远超出渤海所能承受的极限,与其一碗猛灌,不如一勺一勺吊着喂。否则对渤海来说风险将与日俱增,对中原来说收益将每况愈下。”
风沙叹气道:“一旦渤海与契丹血仇累叠,其遗民将受灭顶之灾。中原与渤海相通艰难,大股支援无法持久。届时,双方的情谊恐怕就此断绝,甚至为仇雠。”
郭青娥一语双关地道:“俗话说三人渤海当一虎,其骁勇举世闻名。渤海烈性(姓),恐怕不愿屈服于契丹,宁愿抗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