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厂区,跟着叫大头的领班去了外场,12个人,每人负责三个下件口,老师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很是和蔼,除了自己的统计工作外,还帮我们每个人去拉推车。三个出件口出件一会多一会少,不停的跑来跑去,满身大汗的干到凌晨三点多才缓了点。经过这四五天的坚持,肖岳感觉他的身体似乎适应了,整个夜班不是那么困了,白天也基本上能睡好,两条胳膊也不酸痛了,连带着夜班饭都不是那么难吃了,难道这就是环境改变人吗?无怪乎有的人在这里干几年的,一些是没技术只能干苦力,一种可能是天天上班苦干、下班睡觉的规律日子的影响,估计也没了思考人生的余地,还是由于上班太累了!“坚持下去,一切都会是好的!”肖岳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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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外场三天的观察,认为一个人负责两个出件口是正好的,工作量基本饱和,但公司就是安排一个人三个出件口,这明显是节省他们的成本。不由想起了《资本论》关于资本家剥削工人的两个方式:一是劳动时间,二是劳动强度。我们这些临时工的钱邮政也是按人头给的,一半被公司老板和中间介绍人拿走了,真是劳心者不劳力且收入高啊!每每也想起前妻,她也应该很是劳苦吧,真是“寄声甚劳苦,相思秋月明。”......
大年初一早上下了班,肖岳和往常一样走进了如意餐馆,他连续几个月都是在这一家店里吃饭,经营这小店的是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山西晋城人,他的店不是这几家中生意最好的,但却是最实在的,客人的面不够是免费加的,自制的免费咸菜也非常入口。见到肖岳进来,除了热情的打招呼外,还关心的问了春节怎么不回家,肖岳只是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谁知那男的看生意不忙,直接对他媳妇说:“小珂,你炒个菜,我和哥喝点儿。”“好嘞!”他媳妇爽快的应了一声。
“哥,从平时的说话间,我知道你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干起这个来了?”他一边打开一瓶白酒一边问,看来这兄弟也是个直性子的人。
“呵呵,我以前是个医生,前几年创业失败,什么都没了。现在这不是要从头开始嘛~”肖岳不愿意提起这些,就总结似的说了几句。
“哥啊,我也是哟!我14年开始做家具加工,三年做了两家工厂,还过的去,但由于经济下滑和疫情的影响,几个大客户破产跑路,直接把我也拖垮了,天天被人逼债,就把两孩子交给乡下的父母带,和老婆来这儿开了这个小店,也挣不到啥钱,大过年的,也是羞于回家啊!”一说这些,只见他的眼圈都红了,旁边炒菜的女人也擦了擦眼睛。
“兄弟啊,有家难归,无家天涯,这些都是人生的经历,我想啊,老天让我们经历这些,一定是让我们警醒自我、努力过好自己的每一天的。”肖岳笑着说,其实这不仅是宽慰他,也是在宽慰自己。
“还是哥哥有文化啊,说的好!”这时菜上来了,一盘青椒肉丝、一盘水煮花生米伴黄瓜。“哥,走一个!”两人碰了一下杯子,都一饮而尽。
“哥,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没,为了还账,我是不能再这样下了去啊!”“我叫常少保,哥怎么称呼?”他说,看来这兄弟也是有心的人。
“肖岳,肖像的肖,岳飞的岳。”肖岳回答。
“哈哈,哥这名字有意思,两个XIAO YUE啊~”他的感知到挺快,肖岳也不由的笑笑。
“我准备干再一个月就不干了,去找个平台工作,寻找机会。”肖岳道。
“哥的意思是大公司?是应该这样,接触的人层次高点,机会肯定多的是。”少保说着,又端起了酒杯,两个人又干了一杯。这兄弟对事业和创业的认知也不一般。
“如果有机会你想怎么干?”肖岳问他。
“我呀,其实做家具厂之前,在湘鄂汇餐饮服务公司干了五年,餐饮业的发展方向应该是特色菜+中央厨房和连锁经营。我想做这一块儿,但现在这情况,想想罢了!”“肖哥知道湘鄂汇吗?”他说。
“具体的不知道,只是我在洛阳时去过几次南昌路一家叫湘鄂汇的饭店吃饭。”肖岳说。
“啊,哈哈,那家我也去过,也是当时公司的店,可惜的是他们为了符合当地人的品味,摒弃了真正的湘鄂特色,吃的人是多了点,但做不长,也做不大。”他说。看来他对餐饮业的经营有很深的见解。
两个人聊着喝着,同是天涯沦落人,再加上过年的原因,也不知喝多少,肖岳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宿舍,到集合时间,是同事叫醒的他。
肖岳一直干到了22年的3月6日。二月底前赵经理找他谈话,说给他涨工资并让他做领班,肖岳拒绝了他的好意,给他说了下月初就会离职。当时赵经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一般人,找到机会好好干吧!”肖岳当时也是心里一惊,笑了笑没说话。
到二月底时,加上春节的十天工资每天涨了八十块,肖岳共挣了元,除了自己生活花了两千一百多,都攒了下来。在除夕那天给前妻和孩子们打了电话,微信转给前妻五千,但她没收,只回信息说让他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