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山祖上发达,但在父亲及爷爷辈的手中把家产都败光了。陈德山自幼清苦,受尽了叔伯兄弟的白眼和排挤,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寄居在一老石匠家中。石匠没有子嗣,便收陈德山为义子,把毕生所学传与他。陈德山刻苦学习,义父去世后,他就继承了全部财产,起早贪黑的工作,虽然很辛苦,生活倒是越来越好。
石匠有一独女名史淑云,小陈德山七岁。陈德山既然继承了家业,史淑云顺理成章的就和陈德山喜结了连理,两人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倒是很滋润。但唯一不足的是,史淑云婚后少孕,生有一子未及周岁时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伤了脑髓,最终成为痴傻儿,生活几乎不能自理。夫妻俩痛心疾首,但终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也是用为人父母的全部爱心呵护。
数年后,遭奸臣迫害的瑶正之夫人江碧琚将幼小的瑶峰瑶芳兄妺托付于他们照顾。陈德山和瑶正儿时曾是很好的玩伴,夫妻俩自是乐意收留,又见小兄妺乖巧懂事,逐收为义子,把对孩子全部的爱倾注在他们身上,用心教导,盼他们健康成长,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瑶正清廉正直的名声自是朝野皆知,那一年圣泉宫执教韩信之路过向阳坡,得遇瑶峰瑶芳兄妹,所喜二人骨骼清奇,是习武的奇才,便找到陈德山夫妇,了解到瑶家兄妹的身世,欲收二人为徒,带回圣泉宫深造。阵德山夫妇虽有不舍,但为了孩子的未来,自是含泪答应。于是,瑶峰瑶芳兄妹拜别义父义母,随师父远赴圣泉宫学艺。
一晃经年,夫妻二人思念远在圣泉的孩子,谁知梁仙姐带回来的消息,二人一时之间几乎不能接受。孩子们尚小,却经历着如此大的变故,如今有家不能回,一个一个的都亡命天涯。夫妻俩只有向上天祈愿,孩子们一路平安。
夫妻俩互相搀扶着,回到木雕青瓦却略显清冷的家。
梁仙姐一路向西,出了西山口,走进西岭深处。
西岭雪山,是中州的西边屏障,从东北往西南绵延八百余里,山谷纵横,奇峰叠障。特别是西南背靠西河出口的千山峰峦,更是雪峰连绵,终年云雾飘渺,恍如仙境。
话说这一天,在西山东北峰林中的古道上,有一位身着朴素的年轻女子,牵马走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身边是淌流不息的小河。
梁仙姐自进入西山以来,到处打听京城少年的消息,走遍了整个西山。所有民众只是听说京城少年的事迹,却是不知道其踪迹;偶尔遇到有人在某地见过,等到她赶到目的地,又是一场空。
一位老爷爷颤巍巍的对她说:“姑娘,你是问京城少年郎呀?他是我们穷苦人家的救星啦!哪里有不平,他们就会在哪里;至于落脚的地方,可没有人知道呀!”老人用手指指天,说:“他们就是天上的神仙,首尾不相见呀!”
梁仙姐只有苦笑,自己历尽千难万险,从北山到西岭,辗转数千里,风雨无阻的,却是连弟弟妹妹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自己还有必要继续找下去吗?
数月来,她遇见过劫道的强盗,落草的土匪,毒蛇,猛兽,以及黑心的店主;每次,她都凭着自己的机智,化险为夷。她也去过庄园,去过寺院,西山有可能隐居的每一个地方,最终都是两手空空。她累了,真的很累;找不到要找的人,她真想找个地方躺下,安静的,心无挂碍的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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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记得,她首入西山时,为西山的壮美而陶醉!她一度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到过山城南甸,为山城的繁荣恰似又一个圣泉村而感叹;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就在人群之中,几乎就是和她苦苦寻找的瑶峰弟弟擦肩而过,一个往东,一个向西,从此又是苦苦的等待。
曾记得,她被强匪拦路,要把她掳入山寨欺辱,但她已不是数年前的她了。她并没有用剑,只是随使折了一根木棍便打得土匪们跪地求饶,求她放过他们,再也不敢拦路抢掠了。她为此开心过好一段时间,为自己终圆了武侠梦而快乐。
曾记得,她借居在一农家,农家夫妇和独子对她特好,给她补衣铺床,做好吃的,问长问短殷勤相待。她很感动,但她没有长留,终是辞别他们继续上路。半山寺中,老住持谒语:姑娘,你的一片诚心足以动天地,但你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必太过执着,劳心劳力,终对自己不利,机缘到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眼见天气转凉,寒冬将至。梁仙姐不能再呆在外面闯荡流浪了,她要回家。但是她不想回向阳坡,那里除了陈姨,其下的都是伤心。可是除了向阳坡,她又能去哪里呢?圣泉村那是不能回去的,再说弟弟妹妹还在西山,自己若离开了西府郡,就真的永远找不到了,她就算要停下来,也要住在西府,直到找到弟弟妹妹为止。
梁仙姐想起临行前陈姨的话;对了,西峪梅家,陈姨的表姐家,何不去碰碰运气!或许弟弟妹妹已经不在西山中,而在西府河谷呢!
梁仙姐拿定主意,即翻身上马,离开西山,沿着西府河而下,奔向西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