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章阴笑着说:“干什么,小儿你娘不是死了吗?”
戴云龙一惊:“你怎么知道?”
“哈哈,还有我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事就是我干的。”
“什么?”戴云龙跳起来,心中的悲伤全都化成了怒气,一拳就把父亲打倒,一脚又踏在他身上,厉声说:“你说什么?”
戴天章若无其事的说:“说什么?你娘不就是我杀的吗?”
戴云龙大吃一惊,这个万恶的爹爹,他还是人吗?他一声悲嚎:“娘亲呀!”圆睁双目,怒视戴天章:“你这个恶爹,我要你的命!”脚猛一用力,踩得戴天章呲牙咧嘴的大叫:“孽子,你杀了我吧!”
戴云龙冷笑说:“杀你,没那么便宜。”
“你要怎样?”戴天章怒叫。
“哼!”戴云龙鼻子中哼了一声,怒问:“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阿娘?”
戴天章哪肯说,只叫:“小孽种,问什么,你杀了我,天下人都会唾弃你,叫你在这世上无法立足。”
“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戴云龙松开脚,一把提起戴天章,丢到母亲床前,拿根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跪下大哭说:“阿娘,您看看吧,就是这个万恶的爹爹害了您,孩儿把他抓住了,现在要为您报仇!”
戴天章见了满地的血,吓得浑身哆嗦。戴云龙站起来,给了他一脚,踢在一边,然后连着被单抱起母亲,大哭一场。然后寻来斧子,砸烂了两张床,用床板拼成一副棺材,赶到屋后挖了个深坑,再把棺材放好。然后从房中抱出母亲,小心的放入棺内,用布毯轻轻盖好,再次抚摸了母亲的脸颊,哭着,盖上了棺盖。
戴云龙双腿跪着,用手,一点一点的把泥土捧上去,撒在母亲长眠的棺盖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流淌,直哭得是嗓子嘶哑,直哭得是天也昏沉,地也暗淡。
母亲呀,这世上唯一的,最亲的人!戴云龙忘不了,母亲从小一言一行的教他如何做人,一针一线的为他缝补衣衫;阿爹不顾家,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手把手的教他断文识字……可是今天,他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再也见不到了。
戴云龙垒好坟头,点起香烛纸钱,为母亲送行。
巳时已过,戴云龙慢慢的站起来,回到屋里,把戴天章提到门边,自己坐到桌前,就着早上做好的早餐大吃起来,也不管饭菜都凉了,也不管戴天章看着他,还在不时的吞咽口水。
戴云龙吃饱喝足,抬头看见屋梁上的刀,眼睛一瞪,跳起来,摘下单刀,并铁棍一起,收拾好衣物行装,也包括瑶峰哥哥的包袱,提出去,放在母亲坟边附近大树下。
戴云龙返回去,提出父亲,扔在母亲坟前,又从屋中点亮一把松树引子,走出来,一阵大笑,就看向茅屋。
戴天章吓得浑身发抖,又奇怪:这小冤家要干啥?
戴云龙把手一扬,喷着火苗的松树引子直落到茅屋上;顿时,干草和着烈火,燃起来了。一阵急风吹过,火借风势,带着竹子的爆破声,冲天而起,映红了大森林。
戴云龙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透着无奈,透着对人间的失意,为着母亲遇害的悲愤,似哭似笑最后变成了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