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蓟镇、宣府镇防线,看起来似乎每一个地方都需要大量的兵力来防守,每一处都需要修复和加强。然而,事实上,真正关键的地点只有一处,那就是微臣之前提到的喜峰口。只要我们能够守住这个关键点,就能够有效地阻止建奴的入侵。”
“至于孙督师将会如何部署,微臣并不清楚。他掌管辽东事务多年,建奴从未在他手下占过便宜。因此,微臣大胆地推测,当孙督师得知军情时,他的想法可能与微臣的大致相同。宣府镇和大同镇应各自紧密守卫关隘,防止建奴派出奇兵得逞。而孙督师将亲自率领机动部队,试图在喜峰口堵住建奴的大军,消耗他们的锐气。”
“建奴此次长途跋涉,跨越千里山路而来,并不适宜长时间驻扎在坚固的城池下,双方容易陷入僵持状态。
奴酋皇太极必定会急于求成,选择在突袭关隘上寻找突破口。
一旦攻破了喜峰口,这些建奴就能在富饶的京畿地区获得补给,无论是遵化、三河口、蓟门还是通州。
到那时,着急的就不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
所以,臣愿意率领麾下五千精锐部队,连夜赶往蓟镇喜峰口,听从孙督师的调遣。”
卢象升的话刚说完,他的脸上便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光彩。
在这屋子里的二十多位重臣中,卢象升年纪最轻,除了五位年轻官员外,他有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锐气和热忱,同时也拥有被崇祯皇帝特别关照的那份单纯。
今年算上虚岁,卢象升也只有三十岁。三十而立,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即便是一甲进士前三名,按照官场惯例,也得老老实实待在翰林院或六部案牍之中,磨练性情,慢慢积攒资历。然而,三十岁的卢象升却已成为三品封疆大吏,手握开府建牙之权,麾下还有上万名精锐之士——天雄军。他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令人羡慕不已。
崇祯皇帝对这位锐意进取、年轻有为的臣子赞赏有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好,壮哉,我卢建斗!自古狭路相逢勇者胜,此乃千古不变之理。朕之卢建斗不仅敢在狭路相逢、短兵相接之时展现出勇者之气魄,更敢于横刀立马于万千锐士之前,毫不畏惧。朕曾听闻卢爱卿在郧阳剿匪之时,常常不避矢石,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每每吓得山贼盗匪魂飞魄散,甭管是坐拥山险还是盘踞在湖岛之上,皆被卢爱卿率领众人一举攻克。爱卿,自平定贼寇至今已有一年有余,身上有多少处创伤?可否愿意与朕详细述说一番?”
说到此处,崇祯皇帝脸上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但他很快就收敛了心神,转而向其他人询问道。
“卢爱卿的应敌之策,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崇祯皇帝看向群臣,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臣等附议。”群臣齐声回应道。他们心中明白,那喜峰口自古以来就是华北平原通过燕山连通蒙古高原的重要通道,建奴大军若要南下,走此地几乎是必然之举。然而,无人敢向皇帝夸下海口,断言建奴大军必定只会走喜峰口,而不会选择其他隘口。这种谨慎态度使得卢象升的策略显得格外突出。
只有卢象升敢于明确提出建奴大军可能的进军路线,并做出相应的应对部署。这一点,彰显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但也正因如此,在旧时空里,卢象升最终未能善终。不过,在这一世,情况将会有所不同。崇祯皇帝对卢象升充满信任,将全力支持他的决策。只要卢象升愿意,他可以随意攻打任何地方,甚至打到莫斯科,崇祯皇帝都不会有丝毫异议。
看到众人没有反对意见,崇祯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这次御前军事会议暂时告一段落,但他知道,随着局势的发展,如果需要进一步的调整,还需等待孙承宗督师和袁可立总督进京,以及辽东方面传来更确切的军情。
现在嘛,崇祯皇帝还是把心思放在了爱将卢象升的身上。他看着卢象升,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卢爱卿,还是刚才的问题。在过去一年里,爱卿写给朕的奏折里。每每你写到作战身先士卒,箭矢都几乎射透甲胄,挂在重甲之上,朕看到此处就是格外揪心。有心想写信责怪爱卿不知道爱惜自己,又恐折了爱卿的锐气和勇猛。卢爱卿,朕的建斗,可知道朕那时候彷徨无奈的心情吗?”
崇祯皇帝说着说着,眼眶渐渐湿润,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卢象升听着崇祯皇帝的话,心中感动不已。他深知崇祯皇帝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这份深情厚意让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夺眶而出。
“陛下……”卢象升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崇祯皇帝打断。
“卢爱卿,不必多言。朕知道你一片赤诚之心,朕也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朕希望你能多注意自身安全,毕竟你不仅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更是朕的心腹大将。”崇祯皇帝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卢象升连忙跪倒在地,哽咽回答:“陛下是臣之君父,臣不忠不孝,不曾想到累及君父在京城如此担忧。臣罪该万死!”说完,他深深地磕了个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崇祯皇帝赶紧扶起卢象升,安慰道:“爱卿快快请起,朕并没有怪罪于你。朕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不仅要为国家效力,更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为朕和朝廷效力。”
卢象升感激涕零,再次向崇祯皇帝表示忠心,并承诺一定会多加小心,不负圣恩。崇祯皇帝欣慰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会做官的人往往都是无师自通厚黑学的高手,而如今的崇祯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