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去县城吗。”洪小寒问道。
“这,嗯,从这座山翻过去有条河,往下是去县城。”
“那咱们跟他们商量一下,随他们去县城,可好。”洪小寒一脸翼希道。
“好。”陆盛海沉呤半会,他们两人的刀枪眨眼,不妨跟这伙路人扎堆儿同行,好掩人耳目。
两人计定遂下山去,以爷孙俩逃难去县城为说讨求结伙,原来这伙人本为通州人士,东虏入寇南逃避祸,然而撞邪一般,待东虏退兵返家的路上又听说不知从哪里来的贼军作乱,为首尤润龄是个从商经年的老明经,他虽无功名却也很有些智慧,心疑这股贼军来于香河,遂带着大伙往北,又专捡小路才从此处过。
“老爷,这两人有点可疑了,说是和家人走失,可没见他们着急,又没有爷孙间亲近味儿。”野石嶙峋,洪小寒自顾自走,陆盛海豪不为意,心细如发的小周姨娘轻轻推了推自家老爷,悄声附耳道。
“啊,这爷孙俩一望可知是练家子,你看人是准的,可你乃一介女流,不知武艺之凶威,咱们这几十号人,一齐上未必能打过人家,缓缓看,再缓缓看。”尤润龄只是连连摆手道。
小周姨娘美目一闪,眯作弯月状,附在老爷耳旁叽咕了一阵,尤润龄脸呈古怪之色,但依旧颔首。
“老爷子是本地人吗,这条路前方可有歇脚之处啊。”尤润龄上前去和陆盛海套近乎。
“这条路我走的熟了,前面不远有个谷口,到底就是一座土地庙。”陆盛海回头瞧了尤老爷一眼,只漠然道。
“啊,那倒是好,这种地方贼军寻不到,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啊,”尤润龄欣喜不已道。
“那破庙是个贼窝也说不定,俗话说嘛,宁躺坟地,勿进荒庙。”小周姨娘不知何时从后面追上来,她身子娇弱,这一小段路就致密了喘息,言罢犹自小臂虚掩胸口,花袖滑向鼓鼓的酥胸,赫然露出了凝脂色的柔荑连藕,秀发从簪子蓬松垂下,细眉带出一双迷离知心眼,惊鸿一瞥那熟媚韵意,哪怕年纪半百的老头陆盛海也呆愣当场。
“哼。”陆盛海回过神来,心慎这个小娘是个有心计的,言语中可别漏出破绽。
“那这样吧,我随老爷子先去探路,回来再计较。”尤润龄笑吟吟道:“老爷子,你说可不?”
“可,我跟我孙子交待几句。”尤润龄略沉呤,实难坚拒,只好答应了。
“啊,那是,请。”尤润龄也不拦着,让开一边去了,任由陆盛海唤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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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老爷,我脚崴了哦。”小周姨娘凄苦撒娇道,背对众人弯下腰去,她的裙子量裁适体,这番刻意捎弄,更呈腰肢婀娜把正迎面过来的洪小寒眼都看直了。
“孙子,我有事先离开一小会儿,你不许乱说话。”见这小子只顾咽口水,陆盛海心下大怒,恨不得狠抽他一嘴巴,没好气叮嘱道。
“啊呀,你这老头,这般烦人。”洪小寒恼羞成怒,睁目不忿道。
陆盛海懒得再与之碎嘴,翻白眼扭头疾去,不觉泛心事,这个地头本有几十亩旱田,如今却抛荒成了杂草垛子,田地从来便是农户们的命根子,但凡还有口气就不该抛荒,思之难叫人释怀。
“尤老爷,你再挑三个手脚利落的,探路不用人多,三五个就够了。”陆盛海对尤润龄道,寻思去探个路才是计较,万一有事犹可应变及时。
“阿骆,老酒,还有,陈家兄弟,你们跟着我,其他人依旧沿着这条路往前,遇岔路就等我们回。”尤老爷叫来了四人,各抄兵器往那一站,嚣器四员大将。
打量了一番,陆盛海心里暗暗赞许。这四人皆身板结实,更难得犹有余勇之气,以他多年缉盗的眼力,这是四个见过血的好汉,胆量炼出来了,眼神凝聚有光,寻常的剪径小贼见了该躲,难怪他们敢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日子闯南走北。
“老爷,你不要一起去,我们探路就够了。”陈家兄弟之一的陈二狗一脸嫌弃道,只当尤老爷是个累赘。
“本老爷自有计较,跟着。”尤润龄另有盘算,却心知与这浑人扯不清,不愿再废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