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梁山众英雄,他们打坐就在聚义厅,赤发鬼刘棠拱手拜,尊声三哥宋公明。打擂这段儿?”脏师兄张嘴就来。
“嘿,您行家,就这两句,这气口,我都比不了。”
“知道就成。来根儿?”张凤鸾抖落抖落烟盒,蹦出一根。
“不了,这一会儿还得上台。”
“嗨,这有啥,早年间那老几位,万人迷、马桂元、张寿臣、刘宝瑞,哪个上台前不得抽两口片子,抽烟喝酒算个毛啊。”
“瞧您说的,那不是老老年间的事儿了么?”
“行!有操守。”张凤鸾又把烟揣回兜里。
“大辈儿,您赶紧进去吧,这马上开场了,您进去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聊会儿啊,急啥。我等的人还没来呢。咋,你冷啊?”
“您是不急,可您别拉着我聊天儿,我得拉人进去听曲儿啊。”
“别介,回头我那朋友来了,让给你们一人送俩花篮,煤老板,有钱!”
“嘿,那我可记住了啊,要不给,您可别怪我们在台上骂人。”
“不能够。诶,人来了,你就擎好吧。”
“呀,李大眼儿!”
马大姐先一步瞧见人,脚底一滑,蹿了过去,招呼道。
“这位美女,认得我?”
“可不,我上次来还听你说呱哒板儿来着。”
“这是,快板儿!”
“嗨,不都一样?呱哒咕哒呱呱哒的。今天你演不?”
“演!”
“好,我让人给你送花篮,我朋友,贼拉有钱。”
“谢谢,谢谢!”
“哎,你们也不容易。大冷天儿在门口拉活。诶,先来一段儿。”
“......”
“行了啊,走吧,进去。”李乐走上来,冲大眼儿一点头,“家孩子不懂事儿,别见怪。”
抬手一拎马大姐的脖领子,给扥了进去。
买票进场,马大姐依旧跑到最前面那张桌子,拉了凳子,和马上要开场的张老头来了个脸儿对脸儿。
“这位,有事儿?”
“没,你说你的。”
“呃....”
李乐一捂脸,抬脚把马大姐给勾了回来,“你老实点儿。”
“哦。”
茶水上齐,零食摆盘,几人坐那儿,等着开场。
李乐左右瞅瞅,比起上次来有点儿起色,可人依旧不多,二三十人,一半儿都是老头老太太,估摸着都是喜欢听曲儿,手里还有俩闲钱儿的。
想想,快了吧,也就这一两年了。
开场单口,一肩高一肩低的张老头台上说的热闹,台下陆续还有进场来的,等开场说完,园子里已经坐了有一大半儿。
一时间,嗑瓜子儿就着剥花生,滋溜茶水伴着啃水萝卜的声音,再伴着台上的唱曲儿声,叫好声,鼓掌声,还挺热闹。
张师兄凑过来,扯扯李乐,“诶,我刚跟人吹牛逼,说送花篮的。”
“你吹牛逼,关我啥事儿?”
“我把你也当牛逼吹出去了。”
“艹!”
“这么着,一会儿我叫服务员过来,这边花篮二十一个,买十个,咱俩一人一半儿,买花篮送人演员。”
“凭啥?”
“你有钱。”
“没你有钱,特么你们丕铨今年挣了万安上千万。”
“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诶,牛逼吹出去了,你不给,人家真能台上祸祸你。回头脸上不好看。”
李乐想想这帮说相声的臭嘴,“得得得,给!”
脏师兄接过钱,搭上自己的一百,一招手叫过服务员。
“爷,您吉祥。”
“嗯,给,十个花篮,回头李大眼儿和小黑胖子说完,一个人分五次送,别一次都给我送出去了。”
“得嘞!!”
服务员拿着钱走了。
马大姐回过头,“诶,脏哥,为啥分五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