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咳几声,掌心便落了一片红。
该死的。
这爱逞强出风头的毛病我何时才能改掉?
后方的宋月娇剑撑着地,走到苏晨面前。
“娇娇!娇娇!”苏晨这时候着急起来,“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闭嘴。”
苏晨打起了感情牌,妄图求得一线生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师父还说要将你许配给我,你不是一直倾慕我吗?”
“贱人!我说闭嘴!”宋月娇一剑刺穿他的肩膀,“闭嘴闭嘴!没听见吗?”
苏晨吃痛:“你知道的,我也一直心悦于你,所以我之前一直不舍得对你动手不是吗?”
他继续说:“我一直都想将你带走的,我一直都是不舍得杀你的。”
“娇娇,你放过我吧,我知错了,我以后洗心革面,我回归正道,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宋月娇咬着牙,一把将剑拔出。
苏晨肩头红了一片,脸上却喜悦起来:“娇娇,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杀我的,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听我和你解释,我……”
我转过身,皱皱眉。
她该不会在这时候脑子犯病吧?
那我干脆把他们俩都杀了算了。
“噗嗤——”
苏晨的话卡在喉咙,再也不会有机会说出。
宋月娇一剑刺入他的咽喉:“你的解释,留着下去跟被你害死的同门说吧,我是爱慕你没错,但你是魔族奸细,你要害我,要害师姐,你该死!”
他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月娇,似乎不敢相信这个连血都怕的师妹会一剑杀了他。
我笑起来:“脑子没有全坏啊,娇娇。”
宋月娇脸颊淌下泪水,吸了吸鼻子,抽出剑,又反手割下苏晨的头颅。
她转过身,脚一软就跪倒在地。
我收回目光,银丝飞回我的手腕,盘成镯子。
周围的魔族隐约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我皱皱眉,服下两颗回灵丹,却没什么作用,灵力寥寥恢复一丝。
摸了摸胸口的剑伤,掌心又染上温热的红。
这伤真是要命,血要止不住了。
更糟的是灵力受阻,我似乎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咳咳咳,呕——”宋月娇突然咳嗽两声,便吐了起来。
而后又因着之前的内伤呕出好几口血,好一会才止住。
她吐完了,又缓缓爬到那颗滚落的脑袋旁,忽的落下泪来,她一边哭,一边将脑袋用裙摆扯下的布包了起来。
“谢谢你,祝师姐。”她捂着自己的伤口,掏出玉牌,抬起头看向我。
她嗓音凄婉:“我要将这个叛徒的脑袋带回去交差了,帮不了你的忙,我不是魔族的对手,还要你反过来来帮我,真的很对不起。”
我赶苍蝇似得挥挥手:“别啰嗦了,若是沦落到指望你这种废物,我早年便不知死了多少回,快滚吧。”
她抱起地上的头颅,擦擦眼泪:“祝师姐,你小心,它们似乎……要醒了。”随后便捏了玉佩,传出了秘境。
没了她在这呜呜渣渣,周围立刻安静了不少。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风声。
紧接着——
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不只是从哪一只亡灵开始,安魂曲失效了。
先是一只,随后两只,三只……
我仰头,望了望看不到天的浓郁魔气。
归渺宗的玉牌此时就在我的掌心。
在它们完全恢复之前,我可以离开。
现在没有唤魔大阵标记的束缚,且我灵力受阻,重伤在身,我应该离开。
但那株浮光兰,便没了。
亡灵守在这,为的就是它。
可我留在这,为的也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