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刺刺还在发呆,他不免道:“怎么了,想什么?”一顿,又笑:“是不是想要沈大哥亲自陪你去?”
刺刺回过神来,却道:“你知道……我教主叔叔……他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沈凤鸣凝目:“你想说什么?”
“教主叔叔,这次也是受了反噬,周身经脉何止是‘伤及根本’,都震断了好几处,就连我们那的神医关爷爷也说无救,可——凌叔叔强是用青龙心法将他救了回来,我听说,他是依心法将内力化为线引,接续了受损心脉,虽说极为艰难,可——既然这么难的事都能办到,或许这心法也能帮秋姐姐修补经脉?”
“但拓跋教主的功力想必未复?”
刺刺踌躇了下:“他才刚醒,这个倒是不知。”便颓然:“说的也是。他也不过刚保住了性命,情形只怕还不如秋姐姐。也不知将来……能不能恢复功力。”
沈凤鸣心知此法与秋葵的伤势未必对症,况青龙心法是拓跋孤之物,就算不是如今势同水火的局面,拓跋孤怕也绝没有这般慷慨。他还是笑了笑,道:“若有机缘,我去请教下凌厉。还是先说说你。”
依沈凤鸣的意思,刺刺若定要去寻夏琰,还是要定个期限——到了时日就算找不到人,也消回来。一来——若是夏琰自己回来了,有个约定日子在先,便不至于同刺刺错过;二来——总也不能一直找下去,时日太久,他与秋葵必也放心不下。
他将这层意思说了,想了一想:“一个月,你就找他一个月,如何?”
“一个月——我怕,去不了多少地方。”刺刺道,“要不——两个月。”
“我说一个月,也有缘故。你恐怕还不晓得,君黎上回去青龙谷,是拿着禁军符令召集的大内两司人手,那块符干系重大,有半块是他面圣借来的,至今未见归还已引了不知几番朝劾了——我打听到,这一阵全靠夏庄主暂顶了禁中的缺,全力保他,但眼下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了,庄主随时可能需要返回梅州任上,再是找什么借口,怕也再拖不出两个月去。还有一个缘故——却是我自己的私心。过一阵——我恐怕要回一趟云梦教,我担心若你两个月后方回来,我却已不在这,秋葵——或也要同去,便也未必在这。那时,若有什么麻烦,便难以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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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刺刺踌躇,便道:“那便一个半月,如何?——一个半月,都三月里了。真要到了那时候,我看也不必找了,他干脆别回来好了——我觉得,用不了那么久。你总与旁人不同,君黎避我暗哨,但多半不会避你。”
刺刺点头应了:“那就听沈大哥的,我最晚——三月头上,一定回来。”
两人又具谈片刻,沈凤鸣方道:“那,我先去找秦松。你好好休息下,有什么事就同阿合他们说。我晚些再来。”
“要走了?”秋葵不知何时返到了堂上,冷岑岑目光盯着他,“正好,我也要走。有件东西早该给你了,既然来了,不如跟我去拿一趟。”
“去你那?”沈凤鸣笑起来,“好啊,求之不得。”
刺刺实觉这两人神色古怪得很,暗道一会儿定要去寻阿合他们问问到底发生过何事。沈凤鸣已同秋葵出了外面——在一醉阁里,当着刺刺的面,他固是有意嘻笑,此时却偏又无话了。
一路果然沉默无已。秋葵虽说住得不算远,走起来也实要花上那么两刻。她与任何人走这两刻钟的路都可以一言不发而丝毫不觉不自在,唯独沈凤鸣——那个旧日时时聒噪的沈凤鸣今日一句话也没有,却叫她反觉比他说个不停时还更令人心绪烦乱。
沈凤鸣早就听无影说过秋葵搬来这处坊间,虽没来过,却也大致有数。近了门口,他才道:“你要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