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点点头。“我帮你们,可我如今还不能去。你爹还要我做些更重要的事,我――还在等他的指示行事。”
刺刺狐疑。“什么更重要的事?”
君黎犹豫了一下,那坡下只听单无意的声音道:“刺刺,你在上面么?走啊,我们去谷口了!霍右使说,这次应能将黑竹会一口气堵在外面,不让他们进来,大家都去!”
刺刺探过头去应了一声,回头道:“君黎哥,我先去了――你若办完了我爹交待的事,你――你也来谷口,我们合用那剑法,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君黎轻轻嗯了一声。他却知道自己或许去不了的。倘若――倘若情形真的坏到单疾泉要以自己去要挟朱雀,那么――自己将不得不这样离开青龙谷,也离开单刺刺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分离的预感让他心中有些隐隐的痛。“刺刺。”他喊住那个回身要走的她。
刺刺转回来向他一望,等他说话。可他却没说――就算是这样一个劲装待发的她,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回头,他也觉得――觉得――自己应该更多看几眼的。
可他已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他默默拆下自己剑上那个鲜红色的剑穗,上前两步,并不言语,只将刺刺那一支剑拿过,将剑穗系了上去。刺刺心中大是不解,正待开口相问,君黎眼睛却一抬,与她相对。
“等我。”他只吐了这两个字,将剑还给了她。
刺刺怔了一下。那鲜红色的剑穗――她知道是夏家庄的。她不知他为何如此郑重其事――好像是在给自己一件什么信物似的。她也知道他确实一贯很珍视、很宝贝这个剑穗,可――那究竟是别人给他的呀,他该不会取巧到用别家之物来借花献佛吧?
“刺刺!”远远单无意的声音又在喊。
“来了!”刺刺再应了一声,不及再多说什么,只向君黎挥一挥剑柄的鲜红,“那我等你过来。”
君黎望着她的背影,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知为何化出了一种从没有过的乱乱的酥暖。他没有打算借花献佛,可他此刻――身无长物。他怕今日无法再有机会与她好好道别,而能够留给她的,只有这一枚――这一枚,来自他父亲的剑穗。或许他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深心里希望着有一日能开口告诉她,那是他一直珍惜的、暗藏了他身世之秘的信物――所以,那也就是一个比一切一切文定之物都更要紧的承诺。
――“等我。”他只能这样告诉她,因为他也不知这一场乱局之后,他们是不是还能立刻重逢。如果不能――他也不要因此而失去她。他好像――好像已不能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