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十两银子。”苏横耳边似乎能听到谢临渊冰冷凄凉的笑声。
在江北洲,一只壮年耕牛要三十两银。相当于塞外骷髅原一家三口的性命。
他所见到的景象越是繁华,谢临渊的内心的恨意便越是炽热。
那刺骨的仇恨像是喉间的毒药,心底的脓疮。无法治愈也无法遗忘,唯有鲜血才能稍稍平息。
他翻阅古书,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谢临渊”。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
可惜的是,那时候谢临渊不过区区魔形。
在凡人眼中或许已经算得上强悍,但天诡境界的镇魔军主将眼中和蝼蚁没什么差别。
别说刺杀了。
他连靠近那名镇魔军主将都做不到。
几次尝试,非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是让自己陷入险境当中。
危难之际,魔象门的人将其救下收留,而谢临渊也凭借着一股狠劲得到魔象门高层的赏识。之后两百多年的时间当中,谢临渊越战越勇,不论是自身修为还是在宗门当中的地位都节节向上攀升。
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灭掉对手满门。
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太多太多,无法在谢临渊的铁石心肠当中掀起波澜。
但一个躲藏在柜子里的女孩儿引起了谢临渊的注意。
“这样仇恨炽热的眼神……”谢临渊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就叫你谢羡渔吧,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修行。或许有一天我能死在自己弟子的手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算是不错。”
又是近百年时间匆匆而过,终于——
他到达了自己天赋的顶点,妖胎巅峰。
这时候谢临渊已经三百余岁,哪怕是融合两枚妖骸还通过一些别的魔门秘法为自己延续寿命,也是气血衰败,不复巅峰。
但他的仇人依旧还活着,而且还成为江北洲镇魔军的军主。
整整三百年。
他以为那些仇恨早已经被自己放下,忘掉。
但看着镜子当中苍老的面容,谢临渊才惊觉那些东西依旧潜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明知必死,但谢临渊还是选择前往刺杀。他理所当然的失败,甚至是在见到仇人之前,便已经被镇魔军当中的一名年轻主将重创。
之后的记忆一阵模糊。
苏横揉了揉脑袋,等继续浏览,已经是谢临渊踏入天诡筹划前往江州,寻找龙王安舍烈的墓葬。自从谢临渊踏入天诡境之后,他的记忆就变得模糊,失真。
而且给苏横的感觉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即便如此。
苏横也从这些记忆当中察觉到关键信息,“魔象门寻找墓葬,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安舍烈留下的功法陪葬品之类,他们想要从墓葬当中寻找什么消息……”
苏横蹙着眉头,摸了摸下巴。
他并没有在谢临渊的记忆当中察觉到更具体的消息。
再往后便是来到江州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有和苏横交手时的记忆。
以对手的视角,面对自己。这种感觉对苏横来说也是格外新鲜,他看了一段,然后忍不住感慨,“这种攻高防厚还自带控制的对手是真恶心,而且还有第二形态,跟他妈打boss似的,一点体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