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请齐王拣拔大巫,以抗秦长安君!”
齐王建眉头紧锁道:“早在秦长安君屡屡使用巫术之际,寡人便已在广招巫者方术士。”
“其中多有巫者言说自己可以与秦长安君抗衡。”
“然,据寡人观察,应征之巫者方术士虽多,但有可能抗秦长安君之术者,恐怕唯有一名未曾应征之人!”
毛遂双眼猛的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是何人?”
齐王建一字一顿道:“安期生!”
——
“安期生!吾良人之病已大好矣!此皆赖安期生所赐良药,三日后吾于府上设宴,安期生说什么也得前来赴宴啊!”
“安期生!前番您赐下的仙果着实有效,吾娃儿的病症竟全消也!吾没有您那般仙家手段,这都是些自家果树上摘的果子,您一定得拿着!”
“安期生……”
临淄城中,穿着松垮深衣的郑安期看似随意的走街串巷,但无论他走到哪儿都有相熟之人上前招呼、感谢,没走多久,郑安期身上就被塞满了各色瓜果,口袋里也被塞满了黄金和铜币。
面对这些礼物,郑安期来者不拒,却又会在见到乞儿的时候将所收礼物尽数赠上。
面对每一个人,郑安期都挂着温和、慈爱、疏离又带着几分俯视苍生的笑容,其纯白色的胡须与头发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鹤发童颜的仙人姿态。
但只有郑安期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慌张、多焦急!
待再一次将礼物赠与乞儿之际,郑安期压低声线道:“帮某甩脱旁人视线、贿赂门卫、打探暗门。”
“某需要尽快离开临淄城!”
乞儿目露诧异,一边接礼物一边低声道:“距离我等原定离开临淄的时间还有足足三个月!”
“各方沟通都尚未竟功、诸多准备也都未妥当。”
“现在离去,恐怕不易!”
郑安期毫不犹豫道:“不易也要走!”
“代国此番非但派遣相邦毛遂入齐,相邦毛遂入临淄后还接连数日都在奔走于齐国重臣府上,而后更是没有丝毫休息便直奔梧宫。”
“依照当今天下之势,代相毛遂此来定是在为寻求联军而来。”
“依照齐国当下格局来看,齐王几无可能拒绝代国,齐、代联军几无阻挡。”
“而后齐王必定会寻某以巫术对抗秦长安君!”
郑安期不会掐不会算,但郑安期却有着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情报网。
通过各种情报的汇总,郑安期得出了一个让他无比惶恐的判断。
乞儿眨了眨眼道:“这不正是您扬名立万的大好良机吗!”
郑安期都快被气笑了。
扬名立万?
身败名裂、身死道消还差不多!
那号令地龙翻身、预测地龙翻身等等巫术,已经远非人类能操纵的力量,且还能直接作用于战争与杀戮!
至于阵前答话之咒,更是超出了郑某能想象的极限!
郑某确实比所有假巫者都更像真巫者。
但在真巫者面前,郑某永远都是假巫者!
郑安期加重语气道:“无须多问,不惜一切代价,从快从速!”
话落,郑安期将身上最后的钱财也尽数交给了乞儿,而后继续挂上温和又疏离的笑容走向人群。
但还没走出多久,郑安期的瞳孔便是一震。
余光捕捉到不远处开始疏散的人群,再扫到几名膀大腰圆、目露煞气、手握剑柄的壮士,郑安期心头一苦:“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