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规模已是不小,且庄仇行事越发过激,时常抗令而行,臣恐庄仇生出二心!”
“可要即刻派遣人手去诏安庄仇?”
楚王负刍不答反问:“卿可知,庄仇之父是何人?”
熊寻在大脑里翻找了一圈儿后,缓缓摇头:“臣不知。”
楚王负刍眼中多了几分感慨:“庄仇之父,乃是候者庄安。”
“庄安曾于景氏食邑为庶民,其妻于怀胎七月之际被景氏子弟抓走,玩弄致死。”
“其八岁的幼女又因相貌出众,被景氏子弟强买回府,玩弄致死。”
“庄安主动投入熊犹麾下为候者,在将其子庄仇交给候奄教养后,藏身景氏十余载谋求复仇之机。”
“于秦长安君攻寿春之际,熊犹动用庄安,迫得景氏不得不参与守城战,并令得景氏子弟战死良多。”
“而庄安则被景礼当场斩杀!”
虽然庄安在熊犹与景氏的斗争中发挥出了重要作用,但记得这个名字的人,寥寥无几。
熊犹更是从头到尾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直至今日,这个名字才被贵胄们从故纸堆里翻了出来。
因为这个名字有了新的作用!
熊寻不由得面露喜色:“难怪庄仇汇聚兵力之后便直扑巢城,更屡屡抗令猛攻景氏食邑,原是因其与景氏有如此血仇!”
“既如此,即便庄仇有了二心,也不会甘愿为诸百姓的门下走犬!”
楚王负刍轻轻颔首:“可以给予庄仇一些信任。”
“不过庄仇麾下的三万余贼匪中不乏好勇斗狠、声名远播之辈。”
“以庄仇的能力,不一定能压得住局面。”
“卿可增派十余候者汇入庄仇所部,为庄仇臂助。”
一些信任和完全信任是不同的。
那些候者既是庄仇的臂助,也是庄仇的监督者!
熊寻了然道:“臣明白。”
楚王负刍继续吩咐:“除此之外,卿还当尽快奔赴彭蠡泽、云梦泽,将这些盘踞于我大楚境内多年的贼匪招入大楚麾下。”
熊寻嘴角发苦。
大王,臣只是一个人,不会分身术!
臣担负的工作已经够多的了,您不能逮着臣一人可劲儿压榨啊!
楚王负刍也明白自己做的过分了。
但没办法,他手中可用、可信之人确实太少。
楚王负刍看向熊寻,诚恳的说:“谁人诏安,谁人领导,谁人负责!”
“寡人之所以应允令尹此谏,皆是因有爱卿在。”
“待到爱卿凯旋归来,爱卿诏安的各部贼匪皆归入爱卿麾下!”
熊寻心口一热,但却有些犹疑的说:“然,臣是候奄。”
楚王负刍不合礼制却格外亲切的拍了拍熊寻的胳膊,诚恳的说:“寡人亦知卿善谍事,却少行兵事。”
“令爱卿执掌大军于爱卿而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然,这支兵马事关寡人掌控大楚,更可堪为寡人命脉!”
“唯有将这支兵马交到爱卿手中,寡人方能安心,否则寡人彻夜难眠!”
“爱卿,可愿承些辛劳,为寡人分忧乎?”
“待寡人于朝中争取到些许权柄,必擢卿为莫敖以犒爱卿!”
楚王负刍说的情真意切。
熊寻听的热血沸腾。
大王他信我!
遍观大楚诸臣,大王独独信我!
更重要的是,能当莫敖,谁乐意当谍报头子啊!
楚王负刍确实给了熊寻极大的压力,却也更给了熊寻一张让他双眼发红的大饼!
熊寻轰然拱手,正声低吼:“臣愿为大王赴汤蹈火,万死莫辞!”
楚王负刍赶忙扶起熊寻:“爱卿快快请起!”
君臣相得了半晌,熊寻才斗志昂扬的离去。
看着熊寻的背影,楚王负刍目光缓缓归入冷淡。
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