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终于笑了起来,只是笑中全是杀意,“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两人身边的妇人刚被雷声吓到,又听到两人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颤抖着就要往外逃。
阿卓一步追上她,将她打晕放在床上,转身向福安:“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中书令大人现在还没睡。
几日前许家的后生提出以田代丁、摊丁入亩的税法,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弄得整个晋阳城人心扰乱。
秦道当然明白,此举一旦实行,那些无地少地的小民就不必再缴人头税了,是个可安民心、天下太平的好主意。
可是土地是圈定在某一地方不会流动消失的,他们世族以后还如何欺瞒——咳,他的意思是,不方便交税,而且不交人头税,那哪来的流民隐户入世家做事。
此法一旦实施,岂不是在掘他们世家大族的根!
绝不可实行!
只是皇帝像条看见肉骨头的野狗,虽不明说,暗地里却没放弃,想必流言也是他放出去的。
秦道冷笑,他与卢玹等人虽是政敌,在面临这样大事的时候当然得合作。
那姓许的后生既然不识好歹,就别怪他们下手无情了。
可惜,那没用的奴婢不中用,没有杀死那个暴君。若是暴君死了,尚未及冠的天子登基,又将此事栽赃在卢玹头上,他秦道未尝不可一手遮天!
他摇摇头,正在烛光下眯着眼睛看本家传来的密信,便有人敲了门。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美妇人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进来,她将盘上的汤碗与糕点摆在桌上,又凑向秦道,娇声说道:“老爷,更深露重,奴家带了些热汤来,老爷且歇一歇,用上一些吧。”
秦道也有些疲累,便顺着她的话去了桌边。
待腹中稍满,他住了嘴,用旁边的锦帕擦了擦,才慢悠悠问道:“说吧,那逆子又做什么了?”
他这夫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妇人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出城纵马,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入城的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