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也是那化阴尺上,魔性太难突破。如此祝祷念了数遍,方才有了感应。那化阴尺上,一道灵光,不停抖动。终于在阴魂不断催持之下,终于一跃,进了林水柔的灵台。林水柔魂魄齐聚,终于吐了一口浊气,醒转过来。
只说如今林水柔到底是依托了假身还魂,虽然还有曾经痕迹,容貌到底有所改变:只看她相貌虽不出众,不似皇甫青藤与孟仙儿一般出尘高洁,不近人间烟火;亦无恍若谪仙一般翩翩之姿,不可稍稍亵渎,却也是如昙花之于群芳之间的独特:柳眉凤眼间似暗藏几分波光,却又含了一丝英气,于她一张素面之上如同点睛之笔;朱唇匿于琼鼻之下更显可爱娇气。美中不足便是右眼之下一颗泪痣,倒是叫那人平添了几分悲苦憔悴;青丝覆肩,流光覆盖流淌于其上,亦是可人。
百草见得林水柔醒转过来,已是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将林水柔拥入自己怀中:“好柔儿,好柔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愿将你命数修改,却不想将你置于如此险境……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公子,水柔明白,一切公子所为都是可怜我命数之故,水柔不敢忘恩。我遭劫后,二魂七魄浑浑噩噩,四处飘荡,幸而有公子当年作为,使我命不该绝,才有九魂都纠察司中阴将,遍寻九洲,将我二魂七魄补全,收在纠察司枉死院等候还阳。在如今公子既来救我出劫难,妾身有如何会怪你呢。”林水柔亦无动作,只是静静倚于百草肩头,轻声回答。
百草又得红颜在侧,喜不自胜,又有些怅然若失,觉得林水柔对他似乎过于规矩了些,又说道:“柔儿,你当真不怪我吗?”
林水柔道:“才到枉死院的时候,是怨过公子的。可是枉死院里有照世明镜,能看清因缘,占查业报。我蒙枉死院院隶指引,从照世明镜中看的清楚,不论公子是否为我改命,这一劫都是我命中注定,避无可避。反而公子当年施为,与我共担了连累家人的业。若不是当年公子受了天罚,如今我便是死了,也没有再世为人的机会了。”
众人在一旁听见他们说话,也都暗暗感慨林水柔苦命。只是因果承负,即便是老爷子那样的天境神人也多少避忌,他们这些小辈自是更加看不清,便只更加唏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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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百草和林水柔才又重逢,他们也不好总在一旁的。天罚一个眼神给众人,将众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在洞天之中叙话。
到了正堂,万象未言一句。千幻奇怪,便问。万象答曰:“林小姐这遭逢大劫又死而复生,即便有纠察司的照世明镜看透当中因果,如今反应未免也太淡了一点。”
千幻轻笑,轻拍万象的肩膀,不做言语。万象看在眼中不明所以,忙问道:“哥哥,究竟何以为笑?”
“你啊,该说你是真的得了祖父真传吗?你是去过怨幽阴世界的,难道忘了梦九天世界一日是怨幽阴世界十年吗?即便枉死院中大概会快些,你自己粗略算算林小姐也受了多少年煎熬了?她又同大哥哥学过些法门,算得上半个修行人,若是她真的在枉死院里解释了怨气,一路养心养气下来,如今这通身气度难道还奇怪吗?”千幻反问道。
万象细想,确是此理,便不再多言。万象先前是被磐石吵醒,本在睡梦之中,经此间一切,一时之间又是困意翻涌,扯了扯千幻的衣袖,道:“哥哥,你替我与诸位哥哥说一声,困了。”
说罢便不再理睬众人,独自往房间走去。万象前脚才迈出去,千幻便从后将万象打横抱了起来:“有大哥哥的三日散,其他哥哥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自是不用与他们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