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程筝双脚一滑奔向卫生间。
——
保温的菜被程筝拿出端上桌。“还有一道呢,我想等你回来了再炒。”程筝说。
他从冰箱里找来一袋油麦菜,拿过两盒豆豉鱼,这是他许多年前就答应过贺衡恩的事情。
他很懊恼,自己竟然对贺衡恩说了这么多多年都未实现的诺言,这样的许诺,差点要被程筝遗忘一辈子了。
今天想到这道菜,程筝有一点害怕,也在做与不做的分叉口徘徊。如果他是贺衡恩,那么他肯定是不会高兴的,答应给自己做菜的这件事,对方忘记了这么久。
但他还是想做一次,因为他真的不是有意忘记的…
“你要做这个?”贺衡恩说。
“你还记得?”
“记得啊,看到就想起来了。”
程筝握紧豆豉鱼的盒子:“你,我……我之前忘了……”
“忘了就忘了呗。”贺衡恩给他理了理方才洗脸被打湿的刘海,“你不是故意要忘的,我知道你当初是想做给我吃才会说的。”
“再说了,一指甲盖儿大小的事都能记得,谁能做到?”
“……我不是不信守承诺的人。”
“我知道。”
“我答应的事都要做到。”程筝执拗道。
“我知道。”
—
因为想和贺衡恩一起吃饭,所以程筝几个小时前只吃了个半饱。那道豆豉鱼贺衡恩很爱吃,他比较爱吃入味儿的蔬菜,许是被程筝这个口味重的南方人带偏,他越来越不偏爱清淡健康的绿色蔬菜,是挑剔中不挑剔的人——在程筝这里。
程筝喜欢看他吃饭,一小口一小口送入口中,他盯着贺衡恩咀嚼的嘴巴,扒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先吃完饭,程筝回房间给贺衡恩放起了泡澡的水。
泡过舒服的热水澡,贺衡恩坐在床头看手机,头顶一片黑影笼罩。程筝把牛奶给他,右手伸到贺衡恩嘴边,递来一颗草莓。
贺衡恩先闻到的不是草莓的果香,而是程筝熟悉的、刺鼻的膏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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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衡恩捧着杯底喝了几口牛奶,手指莫名想犯犯贱,于是他几根手指并用向上挑了挑程筝的袖口:“又贴上了,味道也太……”
大了。
贺衡恩只是想找个事,逮住机会吐槽吐槽而已,睡衣宽松的袖子却像长了眼似的往上跑,他撩拨衣服的力气用大了。
落下来的瞬间,贺衡恩看到了他手臂的情况——之前程筝仅仅会往手腕上贴一贴,现在不止手腕,小臂也有。
“?”贺衡恩火速撂下杯子,扯过程筝的胳膊就是一顿搓,袖管直接被他搓到了手肘,“我说味道怎么这么大!这么多,你怎么不往你脸上都贴上膏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