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大些,我开始焦虑父母对我的期盼,他们希望我走出重庆的那个村子。”
“害怕偏科,害怕考试发挥失常排名掉下去,害怕他们对我失望。也厌恶他们拿我和别人做比较,厌恶他们市侩、精明,厌恶他们总是跟我提起钱,他们常常望向我,但眼里的情绪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害怕的有很多,几个字,一种眼神一种语气,他人对我的评价,我尴尬的时刻,每每这时候,我就会无地自容。”
“后来我就开始恐惧高考,恐惧自己的未来,我又害怕自己考不上大学,害怕父母嘴里的那句‘白养你这么大了’,害怕数学卷子的后几道大题,害怕英语没背完的作文,因为或许考试就会考它,我想什么都抓住,但人的手就那么大,于是我就更焦虑了。”
“最后我就又开始焦虑一些有的没的,焦虑毕业后的工作,焦虑以后的生活,还焦虑和贺衡恩的感情……我不是焦虑他不喜欢我,我是焦虑我们的感情越来越下坡,越来越被其他杂质干扰,焦虑我们是否会对彼此失去耐心,焦虑我们是否被令人厌恶的生活改变得不像我们自己……”
“生活的颠簸会让我们抓不住爱情,我又焦虑自己哪天是否又握不住自己想拼命留下的东西,贺衡恩的爱,贺衡恩的耐心,贺衡恩的包容……”
小主,
“害怕没有钱,害怕家人生病,害怕和贺衡恩分开,害怕我们不再爱了……我一直在焦虑在害怕,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我被梦魇缠身,很多个晚上我睡不着觉在胡思乱想,我觉得人总要有钱,有了钱很多事才能迎刃而解,现在距离那段时间太久远了,我快要忘了,或许你会认为我在重庆打工的那几年很苦吧,确实很苦,但我没有那么难过,那几年我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上班和睡觉,工作让我丧失了焦虑的能力,我每天都很累,没有精力瞎想,我只知道,我在努力赚钱,我以后会过得更好,这样就足够了。”
“在北京的那一点多时间里,我的噩梦来得很勤,万幸在咖啡厅的工作并不辛苦,不然,按照我那种状态来看,被辞掉是迟早的事。”
“那时我咬着牙坚持,我就想,扛一扛,扛一扛就算了。”
陈一突然坐起,用后背对他。
他的声音不太自然:“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做梦的?”
程筝微微皱眉思索,过几分钟给了他答案:“或许是还完账之后,还有那两只猫,它们让我越来越高兴了。”
陈一问:“它们为什么能让你高兴?”
程筝说:“我觉得他们很乖,很听话,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