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恩箭步上前勒紧程筝脖颈的布料,双手颤栗:“说啊,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我让你来怀正工作、让你住进我家才影响你以后谈恋爱了是不是!”
“是我影响你名声,让你以后有嘴说不清了是不是?!”
程筝被滔天的恐惧笼罩了,他从没有过哪一刻是如此害怕眼前这个赤目瞪视他的男人的。
“我……”程筝畏怯着摇头,“我……”
“说!说你早就想走了对不对?说你觉得这里无聊是不是!这里留不下你,你有更合适的去处,是吗!!”
贺衡恩怒视他的眼睛落下一滴泪,正正好好滴在程筝的手背,滴在他皮肤那块烫伤的疤痕旁。
他哭了……程筝霎时止住了呼吸,他连眼睛都忘了眨,只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呆愣望着贺衡恩脸上的那道泪痕。他哭了……程筝的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他的胸口被人压上一块巨石,整个胸腔挤压变形让他失去喘息的空间,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没见贺衡恩掉过一次眼泪。
程筝愣愣抬手,想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你……”
“滚开!”贺衡恩“啪”地挥开他的手,返回茶几抓过档案袋,从里面掏出合同拍在他胸口上,“想走不是吗?我他妈放你走!老子早就想开了你了!”
“签啊!签完了你就给我滚蛋!你不想干,多的是人想求我给他一份工作!赶紧滚,你走了怀正立马就能找到一个比你能力强一百倍的人接替你!”
“你!”程筝面红耳赤羞愤不止,那张合同飘摇欲坠,他下意识抓住它,攥坏了纸张的一角。
“签完了你就赶紧去收拾行李,然后滚出我家,你爱上哪上哪,以后我也管不着你!”
震天的一声巨响,程筝的脖颈咯吱咯吱机械扭动。贺衡恩摔门回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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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筝挣扎着坐起,一只手撑在地上,伸直酸软无力的双腿。他低着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那张苍白的脸上的任何表情。他的头疼欲裂,过往的旧事原本已经不能再对他造成更多的影响,可在这一刻,它们和这两个多月的记忆杂糅,变成了威力更重的炸弹,炸得他灰头土脸衣衫褴褛。
程筝拿过合同,仔细阅读上面的条例,贺衡恩在上面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