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熊哥,我要走漏半点消息,任由你吊销我执照,绝无半点怨言。”
时间过得很煎熬,一周以后,熊晖坐在车上,看过私人侦探给他带来的记录,两个月来,柳萧萧趁着中午和下班后以及周末去做面膜的时间,和一个男人到一家酒店频频约会,总次数达到十六次。
从发给熊晖的照片来看,二人在公共场所很克制,大多数是在一起喝咖啡,偶尔会在江桥下相拥。
有两张照片拍的是客房室内,一张是柳萧萧躺在床上看手机,还有一张是男的拉窗帘。
录音也是有的,都是二人在电话里聊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有,柳萧萧在电话里很主动地发嗲,男的倒也没说啥很过分的话,就是有几次对她的表现夸了几句——你上次很棒。萧萧,我要给你加油哦!
令熊晖大感意外的是,那男的似乎很有钱,在对话记录中显示,有一次他给了柳萧萧十五万元,还嘱咐她,取钱时要避开摄像头。
侦探拿着三万元尾款离开后,熊晖瘫坐在驾驶位,感觉浑身的筋似乎已经被抽走。
自己与柳萧萧结婚几年了?八年还是七年?漫长吗?熊晖看向车子吊坠上的二人合影像,七八年的时间也就一瞬,似乎柳萧萧的笑容从原来的天真烂漫,变得带有一丝丝嘲讽的味道。
那吊坠上的背面,还有一段话:“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熊晖喜欢读书,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弹钢琴的,现在二人跟着熊晖的大哥去了加拿大。
现在熊晖拿起电话,翻看着通讯录,一个个名字很熟悉,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末了,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勉强控制住情绪,拨打了简中堂的电话。
熊晖从来没感觉这电话等候音会如此漫长,嘟嘟嘟的响声在车内一声声地敲击着他的心脏,几乎每一秒,熊晖都想挂断,可理智终于占了上风,任凭它兀自震颤地响着。
“喂,老熊,有事儿吗?”电话里的声音很亲切,有些不像简中堂的声音。
“有空吗?想撸串喝啤酒,出来呗?”
电话另一端,简中堂也是一愣,熊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略显卑微的声音给他打过电话,印象中这好像是第一次。
“咋了老熊,心情不好吗?”
“你就说你出不出来吧?”在这一刻,熊晖忽然感觉有些不耐烦,失去了再聊下去的勇气,想挂断手机。
“好,我马上过去,老地方见。”简中堂感觉身上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挂断电话后,开始快速穿衣。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范青萍翻了个身,脸上贴着面膜,像一个鬼似的看向简中堂。
“老熊,听他好像遇到啥难事儿了,约我喝酒。”
“哦,去吧!别喝白酒,伤胃。”范青萍坐起身来,背对着他,从床头角落里拎起暖水瓶,给她玫瑰菊花枸杞茶冲上水。
简中堂拿起手包,数了数皮夹里的钱,绰绰有余,于是把手机放进包里,拿了车钥匙,换鞋出门。
榕城一月份的夜晚,已经不那么燥热了,有风,不大,只撩得动衣襟,摆啊摆的好像小孩子在轻轻玩弄拉扯。
简中堂到了烧烤摊,看到熊晖背对着绿篱坐在马扎上,矮桌上已经摆满了肉串,桌子左侧摆着一箱啤酒,一只啤酒瓶平躺在脚下。
“咋了,心情不好吗?”简中堂落座后,把手包放到矮桌上,拿起一瓶啤酒,用瓶起子,砰的一声打开,给熊晖倒满,然后给自己也倒满,向熊晖放在桌上的啤酒杯轻轻撞了一下,也不等熊晖伸手拿酒杯,自己先是一饮而尽。
熊晖叹息一声,拿起酒杯,却没有喝。
等简中堂又给自己斟满了,熊晖才举起酒杯,默默地与简中堂碰了一下,然后把酒杯放到嘴唇边儿,一仰头喝掉半杯。
就这样,熊晖和简中堂默默地一边吃一边喝,又喝掉一瓶之后,熊晖才开口说话:“去反贪局工作还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