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微微点头,指着孟姝,“冬瓜和你院里的姝丫头素来要好,她们一同伺候也好有个伴儿。”
这话更让孟姝忧心,试问一直高高在上的主子又岂会在意一个奴婢是不是有伴儿呢?
唐显闻听后不置可否,“老太太看着安排就是。”
转眼就到了下半晌,先是两位姑奶奶携了儿女上门,接着是与唐府交好的女眷和掌柜们的夫人女儿们三三两两的来了唐府,全府的小丫鬟们上下忙碌,福安居右侧的戏台开启另一番热闹。
戏唱了一折又一折,陆姨娘终于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起身和夫人与老太太告假,老太太本正专心听玉泉子的戏,闻言摆了摆手。
等陆姨娘离开,老太太轻轻叹息一声,“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再抬举也不堪,如此下去全哥儿莫要被她养歪了才好。”
云夫人不是不清楚老太太意有所指,但她不愿亲自教养全哥儿。
生母还在,就算养在身边以后也是牵扯不断,徒增烦恼。况且自己的临儿如此优秀,明年春闱后不管中与不中也该开始相看合适的儿媳,对全哥儿的心思自然就淡了不少。
因此云夫人淡淡道:“母亲莫烦忧,夫君和我提过,等全哥儿大一些我便送一封帖子,送他到京城云府的家学启蒙。”
京城云府算云夫人的娘家,云府的家主乃正三品户部侍郎,是云夫人嫡亲的伯父。(云夫人的祖父是致仕的户部尚书,已病逝)
老太太显然是第一回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儿子是最有成算的,心怀大慰:“这倒是极好,临哥儿当初也曾在云府启蒙,咱们全哥儿承嫡母的福泽,往后也好。”
云夫人对这句‘往后都好’,也只生出‘但愿如此’这样的心思,全哥儿往后若是个好的,又知道分寸,她自然乐意做慈祥的嫡母,否则,一个本不中用的姨娘所出的庶子,自己也不会真费多少心思。
再好的戏也终会落幕,琴鼓锣钹结束时,华灯初上,唐府夜宴缓缓拉开帷幕。
前院后宅皆满眼富贵,京城之奢靡也不过如此,喧嚣声声,直催的圆滚滚的月亮也忍不住早早露头,洒下月华片片。
老太太换了身锦衣华服,亲自带着云夫人及唐府的两位姑奶奶和一众附属女眷祭月拜月。二小姐五小姐作为嫡女紧随其后,除了四小姐不在,三个庶出的排在最后。
等祭月结束,老太太也累了一天,早早回房歇息,夜宴和随后的花灯祈福诸事自有云夫人忙碌。
二姑奶奶虽下半晌才来,也听说了四小姐被关禁闭,自然也知道了抓周礼的事,此时她看着众人中光华灼灼的二小姐,突然道:
“临哥儿抓了知府大人的官帽固然可喜,但大家不知道吧,我这位二侄女才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