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冷冷地看着海爷,一字一句说道:“老贼,我现在就开牌,你看好了!”
说罢,陈三爷一扬手,啪地把三张牌甩在桌上。
众人循声一望:哇草——红桃A、黑桃A、方片A!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一副牌出来六张A!
按照民国赌场规则,大小依次是:红、黑、片、花。
陈三爷正压海爷一个点!
所有人惊得眼睛瞪得如同灯笼,艰于呼吸,忘了喘气了。
海爷大惊失色,海底轮隐隐作痛,这是继玫瑰咬掉他之后,第一次痛感复发:“陈三!你出千!你出千!一副牌怎么可能有六张A?!”
陈三爷冷冷一笑,毫不慌张,转头看向驮爷:“这你得问驮爷!驮爷的场子,驮爷提供的扑克,我让你验牌,你不验!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驮爷听罢,身子一颤,烟斗差点掉地上,赶忙起身道:“别介!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老朽是中立的,只提供场子!其余事,一概与我无关!”
驮爷此刻也慌了,陈三爷巧妙地祸水引流,驮爷绝对不敢接招,否则,按照当时的赌场规则,一副牌如果出现了重复牌,赌场包赔到底。
但这次,驮爷赔不起,因为赌的是命。
赌场不认,那对赌双方就得认,这种赌命的牌局,双方都不会手下留情。
所有人都知道陈三爷出千了,但没抓到,也不可能有人抓到,没抓到,就得按牌面数字花色抵债。
海爷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他慌忙看了看皮爷。
皮爷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皮爷心里还生气呢:本来挺好的事,可以将陈三置于死地,可你那两个畜生儿子节外生枝,把一切都毁了!
皮爷回去都没法向杜月笙交待!
海爷又转头向驮爷投去求救的目光。
驮爷知道海爷大势已去,也不敢接茬。
记者都在,警察局的人也在,关键是刘督统也在,身后二十个士兵,门外一个连的军队随时待命。
这个局面,任何人,都得认。
海爷惊慌失措,想拿桌上的枪,陈三爷眼疾手快,一伸手,抢先拿到,倏地将枪口对准海爷的额头。
海爷一愣,豆粒大的额头汗渗出,恶狠狠道:“陈三!”
海爷身后的小厮纷纷拔枪,还没端正枪口,刘督统背后的正规军哗啦一声,把长枪都举了起来,对准了海爷一众。
驮爷就坐在海爷身后,生怕被误伤,赶忙再次起身:“别动!别动!都冷静!冷静!”
大家再次把目光投向驮爷。
驮爷看了看陈三爷,又看了看海爷,而后环视众人,道:“自古赌场有规矩,愿赌服输!双方有言在先,谁输了,当场抵命!”说着转头看着海爷的小弟,“你们把枪放下!”
海爷的小弟知道今天海爷完蛋了,犯不着再卖命了,踟蹰片刻,纷纷把枪放下。
刘都统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也把枪口压低了。
屋内一片死寂。
陈三爷枪指海爷,咬牙切齿说道:“老贼,这一枪,是替玫瑰和茹茹还给你的!”
海爷呼吸急促,怒骂:“你他妈……”
陈三爷猛地扣动扳机,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射出,从天灵盖而入,穿透脑袋,打飞了后脑壳。
一滩浓血伴随着脑浆喷出来,溅了邢二爷一脸,邢二爷受惊之下,两个眼球再次分崩离析,如绿豆乱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