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面容妆,已登峰造极,毫无破绽。
此刻,皮爷还没缓过神来,被郑小俊喷糊涂了,一会儿雅词高调,一会儿乡间陋语,一会儿宛若博学大才,一会儿就像个村氓白丁,此系高人,绝非一般,只是不知道他靠什么对战张万历,一念闪过,清醒了,忙道:“雅士,刚才民间小调,颇为生动!只是不知雅士有何高招,敢揭下告示,来此助战?”
郑小俊微微一笑:“重赏之下,必有孕妇!”
“孕妇?”
“说错了!必有勇夫!高薪聘请,我岂能不来?”
皮爷一阵纳闷儿:“您不是清心寡欲,不爱钱财吗?”
“那我也得活着啊!我也得吃饭啊!谁养我啊?”
皮爷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实在!实在!我爱听实话!你若满口仁义道德,我还不敢信了呢!那就请雅士,露一手吧?有何技艺,尽管展现!”
郑小俊夹着拐,一抱拳:“承蒙陈先生和皮爷厚爱,如此信任,甚为感动,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咏春拳相报!我定……”
“等会儿,等会儿,你要打我啊?咏春拳相报?”皮爷一惊。
“涌泉相报!”
“莫再啰嗦,直说技艺!”
郑小俊微微一笑,胡子料峭:“天上下雪不下面,要想取胜得流汗!”
“如何取胜?”
“扎纸人、设法坛、空对空、面对面,他有拂尘甩,我有金刚扇,拂尘甩就似那潘金莲,金刚扇就似那西门庆,男人不要脸,立马扑到潘金莲,女人一摇腚,开门迎来西门庆,世间道术千千万,一阴一阳来制胜,君莫怕,君莫惊,到时我变出个狐狸精,枯木逢春变化大,妖魔也当姑娘嫁!”
皮爷眨眨眼:“美人计?扰乱张万历心智?”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后庭花,后庭花,花前两个大木瓜,花怕晒,瓜怕霜,风刀霜剑冬夜长,纵你还有千般计,邪魅一笑也白忙!”
皮爷眉头紧皱,脑子有点不够用:“你可以不用顺口溜,你就说大白话就行。”
“没办法,才华横溢。”郑小俊笑着说。
皮爷思忖片刻,道:“我听明白了,你会幻术!”
“然也!烟搭桥,鬼铺路,人间烟火一处处,彼岸花,望乡台,魑魅魍魉都超度!一声令下孟婆来,一碗金,二碗银,三碗喝出聚宝盆,四碗五碗喝不够,六碗登科跃龙门,七碗喝出福禄寿,八碗心死变游魂,九碗十碗阎王笑,生死簿上来报到!”
皮爷的脑子里像刮了一阵大风,有点懵,愣怔片刻,问陈三爷:“他一直就这么说话吗?”
“嗯!我面试的时候就这样,才华特别的横溢,挡不住!”
皮爷又瞅了瞅郑小俊:“就是幻术,对吗?”
郑小俊呵呵一笑:“非也!其实,更准确地说,是念力!”
“什么念力?”
“我苦读圣贤书,深谙道学、佛学、儒学、心学,我用念力,直达张万历的心扉,扰其心智,乱其所为,让他什么妖术都使不出来!届时,陈三爷就可以趁虚而入,一击致命!”
“好——”陈三爷啪地拍了一下子桌子。
皮爷吓了一跳:“干什么啊你?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