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挂了电话,回头一望陈三:“你把粥吃完,一会儿出发!”
陈三爷惊了:“太太……去哪儿?”
四姨太莞尔一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叫我美婵!”
“不敢!”
四姨太咯咯大笑:“哎哟,我说陈三啊!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蕉爷你都敢炸,你还不敢?杀人放火你不眨眼,怎么面对我一个寡妇,你这么矜持?”
陈三爷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貌似有点道理。
四姨太收拢笑容:“你呀——唉,也许……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陈三爷无以言表,何德何能,受此青睐,忙说:“太太不必大费周折,陈三这次闯的祸,比天都大,太太不要自找麻烦!”
四姨太冷冷一笑:“麻烦?我亲眼看着我丈夫死在我面前,血溅了我一脸,我还怕麻烦?我已经走过了最艰难,什么都不怕了!活着,就洒脱一些!”
陈三爷叹道:“值吗?”
四姨太一笑:“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值!”
说罢,对女佣道:“卢阿姨,把雷子叫醒吧,说我用车!”
“是,太太!”
很快,司机雷子从楼下偏房里走出来,去后院启动汽车。
四姨太眼望陈三爷:“走吧!”
两人共同走出屋门。
来到后院,陈三爷爬到了车后备箱里,缩着身子,躺在里面。
雷子回头问了一句:“太太,去哪儿?”
四姨太坐在后排座上,道:“葫芦码头!”
“是!”雷子一脚油门,车子驶出院子,直奔葫芦码头。
很快汽车使离英租界,刚行了两个街区,一个十字路处有警察设卡检查。
十几个警察摇摇手里的手电筒,喊道:“停车!”
雷子一脚刹车,车停下来。
一个警察凑过来问:“干什么的?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雷子根本没屌他,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把烟雾吐在警察脸上。
那个警察有点火了:“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喷什么喷?”
雷子指了指后窗户:“你看看后面坐的是谁?”
警察走过去,四姨太把车窗摇下来。
警察一看,立马打了一个敬礼:“四太太!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您!”
四姨太一笑:“没事,你也是例行公务嘛,天津卫正是因为有你们,老百姓才安全!”
警察一笑:“太太,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啊?”
四姨太微微一笑:“去我姐家打麻将!雨停了,出来玩会儿!”
警察一听,立马老实了,四太太她姐,那就是韩大帅的媳妇啊,俺可不敢造次,身上这身皮还想穿呢:“哦!那您赶快去吧!祝四太太今晚手气好哦!”
四太太把车窗摇起来,雷子脚踩油门,穿过了哨卡。
路上又碰到两个哨卡,也是用这种方法对付过去。
直到第四个哨卡,对方不依不饶,非要查看车内。
雷子大怒,嘭地把车门打开,一下把枪搥在警察额头:“查!查!你今天不查都不行!惊了四太太的驾,你自己跟韩大帅交代!”
警察蔫了:“算了,算了,不查了,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呢?警厅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否则,我闲得蛋疼惹这麻烦啊?你们赶紧走吧!”
雷子转身上车,车子疾驰而去。
很快到了葫芦码头。
下半夜了,码头寂静。
骤雨初歇,天心挂明月。
林林总总的船只飘荡在海水里。
三人下了车,走上浮桥,雷子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对面一艘货船上,有人用手电筒回应。
双方确认无误,三人登船。
来到甲板上,桅杆灯笼下陈三爷一看接头人,大吃一惊:程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