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华堂的瞳孔缩成了杏仁形,略显厚度的嘴唇吐出了混杂着呼吸的话。
“我听说......镇长他想要你在祭典那一天给静海深月撑伞,这是真的吗?”
江源慎沉默片刻,他的话语间没有什么言外之意,似乎真的只是基于单纯的好奇心。
“哦,这件事啊......”
“听你这语气是真的了?”伊藤华堂的眉毛挑起来,“你放心我的口风很严实,你打我的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
江源慎错愕地望着他。
——不是,为什么你这家伙能摆出一副「我已经原谅你」的表情?当时到底是谁先出手揍自己的?铁一样的空气吗?
“这件事和你无关吧。”江源慎不太喜欢他现在的态度,转身要走。
伊藤华堂的舌头捋过牙床,伸出手摁住他的肩膀深吸口气说:
“明年我就要毕业离开了,我曾以为在这段时间我能和静海深月亲密无间的,可我没想到会这么困难.......”
“???”
江源慎的脖子冒出鸡皮疙瘩。
——这时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忆?而且你之前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更何况我根本不想听,能不能放我走?
“辛苦你了,那能不能放我走?”
“你瞧不起我吗?”
“呃?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江源慎就算想要否认,但伊藤华堂的眼神也不容自己否认。
“你以为自己是从岛外回来的,摆出一副对知鸟岛的过去无所谓的态度,在静海心中的地位就能比我高了吗?”
江源慎困惑地皱起眉头:“你在乱说什么?我从没这么想过。”
伊藤华堂一脚踹在白净的墙壁上,墙壁发出沉闷的悲鸣,并留下他的鞋印。
“你有!你不也逃走了那么多年吗!有什么好嚣张的!”
令人心烦的词汇如调料板上的浊料,让江源慎心中生起不满的疙瘩。
“我说过了,我从没那么想过。”他的语气渐冷。
伊藤华堂的额头抵着墙壁,肺部里的空气一口气全部吐出来:
“闭嘴!吵死了!我是不会承认你的,逃走的人是最差劲的!凭什么你这种人一回来就能成为最瞩目的存在!就连静海也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凭什么!明明是我一直待在这里的!”
他夹杂着愤怒的话语让江源慎的呼吸倏然急促,空气里飘扬着的灰尘,如同承载着负面情绪的光粒。
这极其不可思议,却又让自己心烦意乱。
江源慎望着他那张愤红的脸,深吸一口气:
“就你有一张嘴啊蠢货?你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才能和我说出这些话来?无论知鸟岛发生了什么,岛民去哪里都不是错,你凭什么还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给人泼脏水?不要任由自己情绪化地去瞎胡说一些让人感到心烦的屁话!一天的心情全被你和那个傻逼镇长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