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片刻之后,慧远顶着剧痛,低声颤抖着道了声歉。
这时,封闭的太极图空间缓缓破开一道口子,一位脖戴长珠的年老僧人出现。
他一步走来,停在林渊与武僧慧远几步前,双手合十低头吟唱了声佛号。
“老衲天霞寺监寺持树,可否请施主到鄙寺后堂一叙。”
“慧远出言不逊,老衲也替他向施主致歉,您是高深修士,还请不要和他一个四境武僧计较。”
出现的老和尚一袭华丽红袈裟,太极图空间在他进入之际便开始不稳。
听到这番温和里带着一丝诚恳的话语,林渊轻轻扬眉,打量起他。
看起来一副苍老的模样,至少六十岁打底,面相却很有贵气,让人一看便觉得是高僧大德。
“你要为这僧人以及严氏子弟出头?”林渊道。
“并非如此,只是想与阁下谈谈。”持树僧人双手合十行礼。“老衲今年一百二十三岁了,从不打诳语,施主请放心。”
林渊挪开脚步,微笑一下,“我信。”
“不过,一个自以为是的膏粱子弟,一个内心不净的欲僧,打了也就打了,别说只是扇肿嘴巴和打断鼻梁,就是都杀了,我想也是替贵寺除祸害。”
边说着,边往老僧人所说方向迈去。
天霞寺监寺眼皮耷沉,低声道:“施主的戾气有些大啊,这样不好,有损身心。”
林渊稍稍偏头,看老和尚一眼,“对待贼子,不应当手软;对待朋友,不应该吝啬。”
“大师猜到我是谁了?”
老僧带路往后院禅堂走去,轻轻点了点头,“大概猜出了。”
“世间有如此实力又在这个年纪的,屈指可数;何况此时京师的风声已经传来江南,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哪怕世子殿下遮掩的再好。”
林渊无所谓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声。
这时,忙活好一阵,把人捆成粽子丢下山的韩青等六骑从山上下来,寻找感应来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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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一眼不凡的老和尚当即一惊。
林渊道:“守住房门,我与持树大师会晤一番。”
侍卫头子闻言,只好把话语咽下,抱拳应是,一板一眼站在门前。
关上门的持树僧人给林渊倒了杯茶,正襟盘坐在对面蒲团,没有马上开口。
林渊一手拿着茶杯,眼眸泛上淡淡金光,把茶水看了个通透,细微到尘埃、以及茶水内部的热气滚动,都在此时的眼里都无处躲藏。
是一杯没什么问题的茶水。
不过,林渊仍是没有喝,握在手里,轻轻吹气。
监寺,是天霞寺的次僧,通常仅次于方丈。
天霞寺方丈闭关多年,监寺持树也已一百多岁,加上他与方丈同一辈,和方丈没什么区别了,能裁定这座偌大庙宇的运转。
持树僧人眼看面前青年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定力比他都足,心里不由摇头失笑。
总归是他请对方来的,只好先道:“传闻魏王世子修行天赋冠绝天下,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衲惭愧。”
林渊嘴角扯了扯,“持树高僧在七境上浸淫数十年,才是天下七境大高手里最接近灵魂超脱的存在。”
僧人摇头苦笑,“接近有何用?不突破就没有用,年岁愈来愈大,元气却越衰,要保持状态比年轻时需多花费数倍功夫。”
“殿下才是天下七境中战力排名前三的存在,您的年龄就是最大的本钱,北境未来可期啊。”
林渊看他一眼,卖惨加吹捧,是求情的前奏。
持树僧人说了一通,没听到青年接话茬的迹象,意识到想法可能被看透,却是没丝毫尴尬。
反而话题一转,“从京师来的官船刚刚被江南右道官员迎接,殿下就出现在了这里,想来是提早下船?”
持树话语微微试探道。
对方先前已经和严氏子弟接触过,慧远还自作主张帮忙出头,让此时的僧人有些摸不准,面前的青年究竟是何想法。
更不清楚对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江南四大家的不利证据。
天霞寺作为江南修行佛宗执牛耳者,与四家纠葛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