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之也只能这么选了,他肩膀上的断箭再不取出来,怕是会越来越深,若是感染了,怕是这条胳膊都要废了。
“那你其他地方应该还好吧?我扶你去那边坐着?”
温行之点点头。
白润亦扶起温行之,让他坐在圆凳上。
然后将烛火挪近一些,褪下他左肩染血的衣衫。
“拔箭应该会疼,你忍一下哦。”
不是应该,是铁定会疼啊!
不过疼也不是她疼。
露在外面的箭柄堪堪可以用两个手指捏住,但是因为有血,所以不好拔。于是她拿出手帕包住箭柄。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手上缓缓地用力,将那深深嵌入温行之肩膀的箭拔出来。在箭被拔出的瞬间,鲜血汩汩地往外流,那殷红的液体触目惊心。
“啊……”温行之的手死死的扣在桌边,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白润亦没有丝毫的迟疑,赶紧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纱布,用力地捂住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继续流淌。
“是有点疼哈,没事,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白润亦拿起止血药瓶,撒在他的伤口上,边撒边语气坚定的说:“你放心,撒这个药不疼的。”
上次给沈卿上药的时候,她就说不疼。
温行之感受着,钝痛的伤口在撒上药以后又是一阵刺痛,她是不是在骗他呢?
白润亦用干净的湿布,擦拭了一下温行之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在给他撒上伤药,之后帮他包扎起来。
温行之此时眼前发黑,一阵耳鸣过后晕倒在了白润亦怀里。
正专注于缠绷带的白润亦身子一僵,咽了口口水。
不是吧,考验她呢对吧?
“你困了?”白润亦试探性的出声。
“温行之?”
行吧。
白润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把他扶到床上,甚至不小心将他摔在地上,拖行了一会也没能拖到床上,反而把自己累够呛。
白润亦看着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的温行之,有一丝丝愧疚感。
“至少你晕过去就不会感觉疼了。”
不对,他不会死了吧?
白润亦心中一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但还比较平稳。
呼,还好。
不过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大喇喇的躺在地板中间啊,死不死的不说,明天丫鬟一进来还以为是命案现场呢。
白润亦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厚被子铺在地板上,然后将温行之翻滚着推到被子上,拖着被子将他移动到了屏风后边。
“我可真是……人美心善……”
简单的帮他包扎了一下其他地方的伤口,又拿水润了润温行之的嘴唇,白润亦觉得自己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