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这里睡吧,家里简陋也不怕你笑话。”
“没事,我能睡。”
炕上爬了一只毛虫,老汉用笤帚清扫了一遍,把虫子扫了出去,落在地上用脚踩死,然后出门去给他关好门。
“货郎你早些睡吧。”
姜太升低头看了看那脏兮兮的草席和羊毡,连连安慰自己道,没事,我出身贫寒,受得了这种小苦。若让那些家里奴隶上万,良田千顷的祭司们过来,定然遭不了这样的罪,更不可能完成任务了。
天边最后一丝余辉降下,夜幕完全降临,这姜太升养的飞僵就吊挂在村口马车附近的树上。
它盯着满村散发出来的活人阳气,就如同守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怎能不心痒难耐发出异动。吊挂的身躯接连拽着树枝摇晃,发出唧唧的声音口中喷出黑气,随后又吸回去,躁动得仿佛清晨挂在草叶子上的天牛甲虫,
姜太升从炕上坐起来,深邃的眼睛透过窗格子,口中发出密语对飞僵安抚下令。
“嘅偈嗗!唏鉲豰搕襞!鹕繇……
意思是先忍着!忍一个晚上,等明天我们上山把那道士杀了,这山下满村的两脚羊全是你的,让你吃个够!
巷村村长提着马灯搭了个夜刚从县城回来,看到停留在村口的马车,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回头看到村外林中有黑影曈曈,有什么东西晃动,还有怪叫声宛若豺狗,有仿佛虫鸣,他顿时感觉森森寒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脊背,赶紧提着灯回到家里去。
村长回到家,婆娘迎出门来,伸手接去他头上的斗笠,又用笤帚清扫肩膀上的尘土。
“锅里还放着两个莜面窝头,趁热就着咸菜疙瘩吃了吧。”
他端着饭菜来到桌边,手捏着窝头夹着咸菜吃喝,随口不经意地问道:“村里来外人了?”
婆娘坐在油灯旁缝制衣服,低着头说道:“是啊,来了个外乡车夫,还是个货郎,担子里东西挺齐全,要知道有货郎来,你今日就不用去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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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算不准的事情,我哪知道有货郎要来。”
婆娘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接着说道:“今日来这货郎竟是个生手,卖东西都不知道价钱,村里人占了许多便宜。”
村长突然心生警觉,卖货怎么可能不知道价钱,就算是生手,最多是反应慢一些,总有记价钱的方法。毕竟是在大地方进了货,跑到乡下来赚钱,做买卖都锱铢必较,怎么可能让乡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