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课的地方,就在进门的乐房旁边,也是一栋三层楼的四合院。与普通人家的四合院不同,这栋叫文堂的四合院,是经过改造的。
在院子的中央,是一个有一层半楼高的讲台,讲课的老师就坐在上面。在讲台底座四周,各立了一块丈来长,宽五尺的黑板,旁边站着两名青衣小厮,专门在黑板上记录讲台上老师讲的内容,或者提前将老师讲的课目写上去。
而组成四合院的房间,则被改成了三层楼的走廊,东西两侧有上下的楼梯。上课时,学员们就盘腿坐在走廊中。
以往,每界国子监学员至少在三百名以上。所以才建了这么大学堂。今年,学员们走进去,就显得有些稀稀落落,为此,巴东诚提前在门口,写了牌子,提醒学员都坐在一楼。省得点名时,找不着人。
张思成进来的时候,来的人不多,他找了个可以靠背的地方,准备先小眯一会。被捏青的右臂,不知是痛过了头,还是麻木了,现在已经没有了知觉。如果不是考虑到是第一节文课,他都想逃学回家,去医治。
可当他刚上合上眼,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看着张思成坐在角落里,许多人直接远远地就避开了,宁愿绕一圈,也从不他身前经过。
六公主看着有些孤独的张思成,本想选择坐在他的前面,可随行的女伴却指向了对面,“公主,前面可以看到夫子的面容,而坐在这里,多不雅呀。”六公主也只好随着女伴走了。
这时,早早就站在黑板前的青衣小厮,见四周的走廊里都坐满了学员,于是用石灰笔在黑板,各自写了一个字,合起来是,礼法。
张思成一看到这两个礼法,立即吃惊地站了起来。
在景国,这两个字还有另一层意思,南北方。景国自立国之日起,南北方就谁才是国家的基石,从来没有停止过争论。
南方认为,我们南方土地肥沃,盛产的粮食供应了景国七成的百姓,就更提其他的水果特产了。而北方而指出,如果不是北方抵御住了赵国的入侵,国家能不能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经过多少的争辩,谁也没能说服谁。可如果一直公开争论,又影响赵,云两国对景国的看法,所以他们又各自挑了一个具有很强的代表性的字,来代表,再让各自的仕子去争辩,如此一来,既障示了景国的圣人传统,又不失争论的本质。
在南方,本地势力一般都以家族的方式,汇集一起。就拿南方的于,刘,王,孙四姓来说,几乎垄断了南方整个官场。
可他们的官员,遇到了本族长,却依旧得按家族规矩,不论你的官职有多高,权力有多大,只要是在家族势力区域,都得向本族长行叩拜之礼。
同时,民众之间,有了争执,他们想到的第一解决方法是求助于本族长,而不是官衙。
所以,民间流传的礼,就成南方的代名词。
但北方不同。
常年处在征战中,许多大家族都逃往了南方。而留在北方的小家族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于是人们的日常行为,都是按朝庭的法度为依则。
长而久之,法就代表了北方。
不过,在都城中,不管是民众还是官府,都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因为,王庭之下,只有君上。礼与法,虽不致空谈,但影响力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高了。
据传,京尹府但凡审判一些通天大案,都会先让人从侧面往王宫打探消息后,确认不没触犯到宫的忌禁之后,才敢对外宣布。
更多的时候,内务府都会颁布召书。
有一些,涉及到宫的案件,甚至都不会让京尹府审理,直接下旨了。比如张思成的父亲治疗太子的事。
想到这些,张思成觉得有必要,跟从南方来的巴东诚提个醒。
可看了整个学堂,连他人影也没见着。而学堂中,许多同学就礼法二字,已经在争论了。特别是刘倾慕,更是一人对战三个。
惹得许多没有参与的同学,都走过凑热闹。
让张思成感到意外的,小胖子宗师和他那一帮人,却坐在一堆,沉默地让人感到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