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头戴黑色面罩,身穿红色外套的男人,窜到马路中央,向马匹挥动双手、大吼大叫!
马匹受到惊吓,嘶叫着高高举起前蹄,将马德顺从驾驶座上甩了出去,撞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血流满面,顿时失去了知觉!
由于下坡的惯性,马匹被马车推倒,车厢后轮从马头上碾压过去,重重地撞到另一颗大树上,车厢散架解体,刚买来的“夹肉大面包”散落一地,有的沿着斜坡滚下去!……
不一会儿,两部“交通巡逻车”赶到出事现场,“身穿红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名警察立即将满脸鲜血、奄奄一息的马德顺,抬上“巡逻车”,警长从马德顺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旅游观光马车营业卡”,看一看卡片上的姓名和地址,交给身边的另一位警官,说道:
“快去布罗宁小街300号,通知德顺•马的亲属,马上到巴黎医院抢救室!”然后登上巡逻车,命令司机:
“快!送往巴黎医院抢救!”
留下的警员,继续勘察事故现场。当他们检查躺在地上的马匹时,发现昔日健壮、剽悍的枣红马,七窍出血,已经没有了心跳、停止了呼吸。……
66、“我们不能没有他!”
布罗宁小街300号的“平房小院”,早就打开了大门,母亲阿兰和她的两个女儿,安娜和丽莎抱着自己的孩子,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等候着阿顺归来!
这时,一辆老爷牌“交通巡逻车”,开到“平房小院”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警官,看了看门牌号码:“布罗宁小街300号”,又对照一下手里的“营业卡片”。
安娜和丽莎看在眼里,预感到大事不好,立即将自己的孩子交给母亲阿兰,双双跑出大门外,惊恐地站在警官面前,全身颤抖,焦急地张开大嘴,不敢问话!
警官上前一步,立正敬礼!只小声问了一句:
“这里是德顺•马的家吗?”
安娜立刻镇静下来,反问道:
“他怎么啦?”
“他出了车祸!正在巴黎医院抢救!”
丽莎闻讯,突然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安娜立刻扶起妹妹,大声喊道:
“丽莎!您要挺住!”
这时,阿兰放下两个孙辈,也来到门外,安娜焦急地对母亲说:“妈咪,阿顺出了车祸!情况危急!我必须马上到巴黎医院去!”
“我也要去!”丽莎突然醒来,抓住安娜和警官的手说。
“不行!您的身体不行!”警官说。
“我已经没事啦!求求您,警官先生!”丽莎哀求道。
“让她去吧!不然,她会发疯的!”安娜也在帮着妹妹说话。
“好的!上车!”警官回答。
“妈咪!您带好两个孩子!”安娜对母亲说。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您就放心吧!”丽莎也补充说了一句。
一辆“交通巡逻车”飞快地开进了“巴黎医院”,车刚停稳,安娜和丽莎就急忙跳下车,飞快地跑向“急诊抢救室”,只见大门紧闭,大门上方的“红灯”亮着,表示“手术正在进行中”,有一位警官在门外守候着。
安娜和丽莎抓住警官的双手,焦急地问道:
“伤者情况怎么样?警官先生!”安娜问。
“他失去了知觉,正在抢救!”警官回答。
“他哪里受伤?警官先生!”丽莎又问。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只看见他满脸鲜血!”警官摇着头,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安娜和丽莎在大门外,急得团团转!
不一会儿,“抢救室”的大门开了,出来一位中年外科医生,手里拿着一张表格,问道: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安娜和丽莎异口同声地回答。
“病人还在昏迷之中,经过检查,发现头部受伤,必须马上进行手术。谁来签字?”外科医生问。
“我们都签字!”安娜和丽莎同时回答。
于是,安娜和丽莎分别在“家属”一栏中,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求求您们!一定要治好他的伤!”安娜含着眼泪,一边签字,一边说。
“他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不能没有他!”丽莎签完字,就泣不成声!
这时,警官走上前来,对医生说:
“请您们尽快做出伤情鉴定,给予伤者最好的治疗!”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就关上了“抢救室”的大门。
两小时以后,“抢救室”的大门开了,一张担架床被推了出来,床上的病人头部缠满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安娜和丽莎立刻围上前去,含着热泪,轻声地叫着:
“阿顺!醒醒啦!我爱您!”
“亲爱的!您快醒醒啦!”
马德顺紧闭着双眼,突然,嘴唇和鼻翼动了几下,泪水从眼角边流了出来!显然,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亲人的呼唤!想睁开眼睛说句话,但是无能为力!立刻被大家快速推进了病房!
67、男子汉的职责
第二天下午,马德顺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安娜和丽莎守候在病床边,立即伸出双手,和亲人们拥抱在一起。
“亲爱的,您终于醒来啦!我的上帝!”安娜含着眼泪,拉着阿顺的一只手,动情地说。
“亲爱的,您把我吓坏啦!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丽莎握着阿顺的另一只手,失声痛哭。
马德顺在两个妻子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安慰她们说:
“安娜,丽莎,不要难过!我没有事,就像美美地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过几天就会好的!”停顿一下,阿顺问道:
“我心爱的小公主和小王子,还好吗?”
“很好,很好!外婆在家里带着呐!”丽莎回答说。
“我们的枣红马和旅游车,怎么样啦?”阿顺继续问道。
安娜和丽莎对视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安娜回答说:
“阿顺,您只管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您就不必操心啦!”
“不!我一定要知道情况!到底怎么啦?”阿顺穷追不舍。
“今天上午,交通警官来通报了案情:枣红马已经死亡,旅游车彻底损毁,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安娜不得不如实回答。
马德顺痛苦地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站起来,安娜连忙扶着他,吃惊地问道:
“阿顺,您要干什么?”
“我要找医生!”阿顺回答。
“丽莎,快去叫医生!快!”安娜对妹妹说。
丽莎飞快地跑到“医生值班室”,大声说道:
“医生,八床病人,有紧急情况找您!”
医生以为病人伤情恶化,立即跑步来到病房,看见病人已经从病床上起来,站到地面,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等医生开口,马德顺就先说话了:
“医生,我要求出院!”
“为什么?”医生问。
“我的伤已经好啦!”马德顺说着,就要取下缠在头上的绷带。
“不行!不行!您头上、脸上都有伤,难道不怕伤口感染、面部毁容吗?”医生反问道。
马德顺这才停下手来,问医生:
“我能不能回家休养,定期来医院换药?”
“那也不行!外面环境卫生太差,伤口容易感染!”医生回答。
这时,安娜开口说话了:
“阿顺,听医生的话,安心在医院里养伤!家里的事,就不用您操心啦!”安娜说完,转过头去对医生继续说道:
“医生,谢谢您!请回吧!”
医生离开病房后,马德顺问安娜:
“家里的事,怎么就不用我操心啦?医院每天的住院费、医疗费从哪里来?我们的枣红马死了、旅游车毁了,全家人的生活怎么办?我是一个男子汉,必须挑起这副担子!”
“阿顺,为了给您治伤,安娜已经把他的首饰卖啦!”丽莎停顿一下,接着说:
“为了卖首饰,我们姐妹俩都争着去卖,互不相让,不得不抛硬币决定命运!最后,安娜幸运地获得了卖首饰的机会!”
听完丽莎的一番话,马德顺把拳头攥得更紧,又一次沉默了!
几天以后,外科医生来到病房,为马德顺撤除头上的绷带。
“谢天谢地!伤口愈合得很好!”外科医生风趣地继续说:
“再观察几天,‘东方美男子’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您,医生!”马德顺紧紧握着医生的双手,也风趣地回应道:
“请求您这位‘上帝’开恩:让我马上出院吧!”
外科医生想了想,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出院可以,必须在家里保养十天!”
办完出院手续,外科医生亲自护送病人,走出医院大门,目送着三位幸福的年轻人,远去的背影……!
巴黎,布罗宁小街300号“平房小院”,早就打开了大门,母亲阿兰带着她的外孙女和小外孙,正在等候着亲人归来!
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了阿顺、安娜和丽莎的身影!两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从外婆怀了挣脱,爬出大门,蹒跚地“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巴巴爸爸!妈妈马马!”“巴巴爸爸!妈妈马马!”
外婆担心孩子们摔倒,连忙从后面追了上来!阿顺眼尖腿快,大步迎上前去,一把将两个宝贝抱起,左右开弓地亲吻起来!眼睛里滚动着泪花!
安娜和丽莎连忙扶着母亲,回到家里,围绕在阿顺身边!
全家人坐在客厅里,商讨着下一步的生计,马德顺说:
“妈咪,安娜,丽莎,我对不起您们!没想到刚刚起步的‘旅游观光事业’,会遇到飞来横祸!”停顿一下,阿顺继续说:
“现在,枣红马死了,旅游车毁了,事故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要想恢复旅游观光业务,资金投入太大,短期内无法实现!”
“我提议!”丽莎举手站起来,说道:
“把我的首饰卖了,为阿顺购买新的枣红马和旅游车!”
“不行!不行!”阿顺站起来,表示反对,他说:
“按照目前的行情,马车比老爷汽车还要贵!即使丽莎把首饰全卖了,也不一定能够买回新的枣红马和旅游车!另外,根据交通警官的初步调查,认为事故原因可能是‘蓄意谋害’!由于事故隐患没有消除,今后,还有可能再次发生,类似的‘蓄意谋害’事故!”停顿一下,阿顺继续说道:
“所以,目前只能做一些少投入,或者不需要投入的工作,凭我的力量,先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然后,再寻找新的发展机会!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
“不行!不行!”丽莎站起来反对,她说:
“医生要求您,最少在家里保养十天!”
“难道我们家里人,十天不吃饭?”阿顺反驳道。
“我卖首饰的钱,最少还能维持一个月!”安娜说。
“不能坐吃山空!我是一个男子汉!‘养家糊口’是男子汉的职责!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谁也阻拦不了!”马德顺斩钉截铁地说!
68、“东方苦力!”
第二天,马德顺换上一身工作服,不顾家人的劝阻,外出寻找工作。
他首先来到熟悉的“巴黎火车站”,走到月台尽头,想看一看,那些曾经和他在一起,装卸货物的工人,还有那位善良的“领班大叔”,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机会!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装卸工人”和“领班大叔”的踪影!
他不得不转身,来到美丽的“塞纳河”畔,走上雄伟的“亚历山大三世大桥”,看见远处有一个码头,几只木船停靠在岸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工人,正在装卸货物,他立刻快步赶了过去!
《巴黎塞纳河第一码头》(Paris i de la seine)的招牌,赫然竖立在岸上,一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整洁的旧军装,正在指挥两组工人,将两堆不同的货物,分别搬运到两艘木船上。
马德顺走上前去,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