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多陷入沉思,“一个仵作竟然懂得这么多?”
沈初眉毛一挑,夸张道:“季侍卫您是不知道啊,当时情况有多么紧急,还好我果断勇猛,拿起解剖刀照着徐知行血肿就是一刀,然后哗啦一声,那乌黑的瘀血都流出来了!”
季多眼角跳了跳,虽然世子交代过,让他时刻留意沈初的一举一动,但这明显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哪有这么野蛮的郎中。
季多不再过问,转而说起了从徐夫人那里得知的消息。
“你是说程府有人给徐知意说媒,但是被徐知意拒绝了?”
“对,周边街坊也作证,当时媒婆带了丰厚的聘礼去,都被徐知意丢了,说要嫁只嫁如意郎君、正人君子!”季多睨着她,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沈初尬尴地笑了一声,这也不能怪她,她除了是个人,其他三个字一字不沾
——
年末最后一天,岁除,天子在天星楼设歌舞宴席,请百姓同赏同乐,京城四处充满着喜庆。
建安客栈,灯火通明,进出之人络绎不绝。
沈初蹲在建安客栈大门对面,身前摆着一个发财碗,在她身边还有好几个发财碗。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前,下来一人,约莫二十三四岁,个头不高,一身亮橘色狐裘大氅花里胡哨,掌心盘着两颗核桃,笑起来一副纨绔子弟的放荡样,是程珏。
程珏四周扫了一眼,竟向她走来,沈初觉得奇怪,程珏被自己这副邋遢样吸引了?
“咚——”一阵清脆的响声,沈初面前的发财碗里多了两文钱。
原来这人是来打发乞丐的。
程珏今日心情像是极好,给每一个乞丐都发了压岁钱,然而就在他昂首挺胸离开时,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男声:
“我说,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是乞丐了!”
沈初寻声而望,就见一满头脏辫的少年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敲着二郎腿,一副惬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