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城一步步拾级而来,身上的衣服满是褶皱,满脸疲惫和憔悴,鬓角的头发在一夜之间灰了不少。
他来到丰俊朗身边,也不管台阶还湿着,掀了袍子就这样坐了下去。
师徒两人,时而你唉一声,我叹一息。连此处路过的风,都好像染上了沮丧,呜咽而去。
“徒弟啊,要不你就认命吧。成为护国神相的人,也不是什么没脸的事。至少有了诛识砂的加持,你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离成神更进一步了哇。”吴志城苦口婆心地开解道。
“就算成了神,也依然是他云熠的走狗,有什么意思呢?”丰俊朗的头耷拉着,又叹息了一声。
吴志城一听,见丰俊朗还是这般口无遮拦,连忙“嘘”了声,捏了个消音诀,抛在上空。
“徒弟呀,别难过嘛。你年纪小啊,咱跟他熬嘛。熬到他死,就没事了。”吴志城对自己的消音诀还是很有信心的,胸腔满是悲愤,也忍不住要口无遮拦一下下了。
丰俊朗的眼皮无语一撩:“就算他死了,不是还有他的血脉吗?”
“据我所知,他云熠没有儿女。”吴志城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别看他头发白了,就凭他那张脸,那地位,想勾引个女人为他生个娃,容易得很。”
丰俊朗家风不太正,母亲爱玩,父亲也爱玩。小小年纪,见识得多了,早觉得自己完全勘破了男女那点子事,说起话来老气横秋。
他之所以愿意离开家,到这东皇墟来,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觉得呆在家里心烦。怕自己耳濡目染,终有一日,也变得对感情毫无耐心,失了情道。
“我看,不太可能。云熠这个人,别看他心狠手辣,可是用情极专。他喜欢一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身患重病,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吴志城道,“所以,徒儿,好好修炼本事,日后咱将他熬死。”
丰俊朗浑身一抖擞:“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这么私密的消息,你是如何得来?”
吴志城咳嗽了一声:“就知道这么多,再多也无了。”
丰俊朗眯起眼睛,整一副“我信你个鬼”的神情。
……
……
凤凰坳。
茅草屋一片漆黑。
古元卓此刻的模样可不比丰俊朗好多少。
他彻夜睡不着。
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方向。
他原来有爹爹,有弟弟。
现在都没了。
他不过睡了一觉,他的爹爹和弟弟都不见了。
母亲苏柔眼泪流不停,不肯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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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羊不放了,一直待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