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知道她都听见了,这是来安慰自己的。陵容抓了她的手,果然也寒浸浸的,连忙拉着去螺钿漆金小八仙桌跟前:“杏雨新做的栗子热奶,拿炉子热着的,你尝尝。”
菊清也不推辞,握着杯子捂了会,才喝了:“果然香甜,这妮子手艺越发好了。”
二人正相对着用点心时,芳缕居然过来了。菊清连忙去迎:“这么晚了,嬷嬷怎么还不歇息?”
芳缕笑道:“燕王特意找奴婢,说娘娘可能有话要和奴婢说 。”
她眼角的褶子皱在一起:“奴婢一看就知道,这是娘娘心里有事,殿下担心呢。”
陵容心里一阵熨帖,好歹这小子还知道自己是他的娘。
“嬷嬷快坐吧。”
菊清搬来一个绣墩,叫芳缕坐在陵容下首,自己则又去守门去了。
陵容将予鸿的思量,能说的,都说了,末了,才问出心中的疑惑:“都说孝字比天大,可是咱们陛下,有时候对太后娘娘有些冷淡,有时候又似乎有些忌惮,虽然天家母子情分特殊,可他们之间,也太奇怪了。”
“还有太后,她以人血入药,竟然真的能延年益寿?”
芳缕听了陵容的话,挑一挑晃动的烛光,思忖良久,才说:“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真假,一直没有和您说过。”
“如今看来,是时候说出来了,因为它有可能是真的。”
芳缕看着陵容微微起伏的肚子,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放沉了声音说:“在今上刚登基的时候,朝政由摄政王一手把控,陛下说话无用,只有太后去劝,摄政王才会稍微妥协。”
“不久之后,前朝后宫就有了流言,说太后与摄政王之间暧昧不清。为证清白,太后引摄政王入宫,一杯毒酒结束了众人的猜测。”
芳缕面庞一半被烛光照的慈和柔软,另一半却隐在黑暗中,她继续回忆:“可是,事情却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