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隐鼻头一酸,自己还未给这孩子取名,可是流珠已死,女儿又要到哪里去认姨娘呢?
因此忙强逞笑容,不顾流朱满身的污糟,拉着她的手说:“流朱,你去的早,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给她起名吧,也算给你留个后。”
奇怪,流朱虽然去了,可是此刻虽然脏乱些,身上却是温热的,脸色如常,连吐气也是热的,想到她去时不过双九年华,玉隐心里愈发悲酸。
却见流朱笑着晃晃头,赧然道:“我又没读过书,不会起。要说,也只有个宝珠,只是小气了些,配不上公主。"
玉隐像从前那样一拍流朱的肩膀,宽慰道:“我看就很好,如珠如宝。不必跟咱们似的,是个奴才命。”
流朱道:“浣碧,你如今不是已经做了娘娘了么,怎么还不好吗?”
浣碧不欲与流朱说起宫中的乱事,只问:“流朱,我都改名叫玉隐许久了,怎么你还叫我浣碧呢?”
流朱晃了晃脑袋道:“玉隐玉隐,你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隐去呢?”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名字,浣碧,正好你娘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碧字。”
玉隐一惊,她娘?
她娘不是已经病死许多年,叫甄远道葬在了京郊一处不起眼的义庄了么?流朱怎么会遇上?
不待玉隐去问,流朱便沉了脸色,细细地说:“浣碧,其实我早该走了,可是我不放心你,总是要把事情告诉你。”
“你身在皇宫,我进不去。只能等你生了孩子,身上虚弱时,入你的梦。”
“为了这个,我死也不入阴曹地府。”
浣碧听着流朱的话,心里一慌,忙问到底怎么回事:“这里瞧着像是乱葬岗,我不是叫人把你安葬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连个供奉也没有?”
流朱摆摆手,毫不在意:“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啦,只是我一生为奴,什么安葬、供奉又有什么要紧呢?”
“你到底是皇妃,我不能入你的梦太久,还是让我把正事跟你说了罢。”
流朱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语气也清冷了许多。她说:“那几个奴才,收了你的钱,没有办事,只是把我扔在乱葬岗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