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以放心了,沧澜王准备的很妥帖,看得出是用了心的,见微知着,至少从这件事上能看出来他是忠心于陛下的。”容嬷嬷拉着陵尹浅予的手,柔声说道。
陵尹浅予哪还有不明白的,虽把人喝退下了,却没有传音,也没有用隔音结界,可见这些话就是说给外头人听的。
苍澜王忠心,她日后的任务自然也要轻一些。
陵尹浅予看了眼舱外,心中发涩,她一个皇女出嫁,只得六个婢女跟着,连个有身份的长者都没有,只得容嬷嬷这一个心腹,侍卫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她出行的侍卫都不一样,就好像防她培植自己的势力一样,她的父皇真是防她防到了骨头缝里。
“嬷嬷,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只要共枕之人对父皇忠心,嫁得再远些我也愿意。”
两人相视一笑,真正要传递的话,在这一颦一笑之间已经传递的清清楚楚。
不过片刻的功夫,陵尹浅予的脸上便泛起了一层红晕,那个人真的会如此用心的对待她吗?
容嬷嬷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从天帝出行时,她便知道她家公主钟情上了沧澜大世子。
只是,权力争夺从来都是刀光剑影,哪里容得下儿女私情?
她又握了握陵尹浅予的手,眉宇间浮上了一层忧色,“沧澜王真的将王城的防务交给了庾弋。”
“什么……”
陵尹浅予瞬间惊呆了,“这岂不是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了人?”
容嬷嬷摇了摇头,“看起来是如此,但身在权力漩涡的人哪会将事情办的这么浅显?背后定有深意。”
陵尹浅予气息颤了颤,“父皇不会被他的举动迷惑的。”
容嬷嬷点了点头,“陛下的心思比海都深,就算渔阳怀治真的忠心耿耿,陛下也不会信他。”
空气瞬间寂静下来。
陵尹浅予为渔阳怀治担忧,容嬷嬷却为陵尹浅予思虑重重,天帝之力她们无法抗衡,但若渔阳怀治真的身殒,她家公主又该何去何从?
两日后,正月十六,大婚之日。
辰时,天还未亮,一声响彻云霄的丝竹之声将整座王城唤醒。
陵尹浅予急忙披衣,往舱外走去,容嬷嬷一把拉住她。
“昨日已议定,申时正来迎亲,公主可不能这么早现身。”
陵尹浅予笑了笑,“我就远远的看看,这音调听着像酉鸡出辰,真提神。”
容嬷嬷没有再拦,叮嘱却一句接一句,“不能出舱,不能露面,新娘子今日见的第一个人得是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