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怀治点了一下头,仍是双手负背,好像对方行礼理所应当。
庾弋勾唇笑了笑,未言语,却朝注视过来的目光一点,一名狼袍锦衣使者立刻意会,气势轩昂的传达命令:“加九舵!全速前进!”
这无疑是一个挑衅,明晃晃的,既打了陵尹浅予的脸面,也告诉渔阳怀治他们来势汹汹,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四目再次对上,却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淡笑。
空气只有北风呼啸,没有夹杂任何电光火石的碰撞,却让陵尹浅予看得心惊肉跳。
一个年轻王公,一个老练探子,对战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开始了。
北域战舰缓缓调头,十二艘金舰却丝毫没有等候的意思,一个加速,风驰电掣般就冲了过去,只留给渔阳怀治一个金灿灿的舰尾,没过多久,连舰尾也变得模糊起来。
“王爷,是否要追上去?”
一名侍卫咬了咬牙根,一脸严肃的过来请示。
“保持现在的距离即可,不要靠太近。”
渔阳怀治冷冷笑着,四侠正缺试验品,这些锦衣使者来得正好。
这世上没有白趟的浑水,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
眼见渔阳怀治被远远甩在了身后,陵尹浅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日后是要仰仗渔阳怀治的,虽不可能亲近,但也不能把关系弄的太僵,庾弋如今的作为只会让她之后的处境更加为难。
她瞥了眼舱外,怒声道:“既然是来做探子的,就要做好探子的本分,这般与沧澜王斗气,也不怕坏了父皇的大事?!”
她的声调故意挑得很高,外头那帮耳朵尖的定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容嬷嬷也瞥了眼舱外,安慰道,“公主不必太在意,庾统领是锦衣使者中的老人了,行事经验丰富,定然有统领全局的能力,即使出了岔子,天帝念他劳苦功高,定也不会迁怒于他……”
外面的几个耳朵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明白庾统领如此给沧澜王难看,全是为了给先前丧命于此的锦衣同袍出气。三百多人,几个月的功夫,全部丧命在沧澜王城,换做谁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把这口气咽下去。更何况,这只是明面上的人数,暗地里的暗桩更是死了不知多少。他们当然知道,身为一名探子,最重要的便是低调行事,越低调越好,最好隐入尘埃,而庾统领的行为已全然与此背道而驰,若真因此误了天帝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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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下眼神频繁对视,传音来去,最终全都摇了摇头,质疑上司是锦衣使者的大忌,无论上峰做什么,下属都无权置喙。
庾弋站立在头舰的舰头,嘴角上扬,他就是要让全天下看看,沧澜王城是多么不堪,连艘像样的战舰都没有,去接亲竟被甩在身后一路像狗一样狂奔。
既然存了让渔阳怀治难看的心思,接下来的两天他仍命令全速疾驰,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想法,眼见就要到达沧澜王城,他倒要看看,渔阳怀治要怎么应对礼数不周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