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山林中的寒意也越来越重,底下的野猪撞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没了气力,哼哧哼哧地围在树干周围休息,晏卿尘的身子冻得愈发僵硬也依旧没有等来救兵之时,心情愈发的沉重,晏明赫没有理由回到营地之后不立马带人过来营救,现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太子晏明赫在与他分别之后又遇到突发情况,被困住了。
晏卿尘自枝干上缓慢站了起来,活动僵硬地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野猪的视觉并不灵敏,主要靠嗅觉和听觉,现下天色渐暗,它们更看不清,再加上晏卿尘在树干上待了良久,周身带着寒气,自身体味也被冲散了许多,或许能搏一搏。
晏卿尘一边在脑中预演了各种应对之策,一边活动手腕脚腕恢复气力,待周身不再如此僵硬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提刀俯冲刺向正下方的野猪,待那只野猪感受到危险来临之时,剑刃已经刺进了它的脖颈,而此时另一只野猪冲了过来,晏卿尘到底身体还有些僵硬,躲闪不及时,被猛地撞飞摔在了远处的一颗树上,只觉背后一阵剧痛,仿佛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一般。
被晏卿尘刺中的野猪只在原地挣扎了几下,就倒地不起了,而那只撞飞晏卿尘的野猪拱了拱同伴,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便发出一声嘶鸣朝着晏卿尘狂奔而去。
晏卿尘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一个闪身窜到了树干后方,将将躲过了野猪的攻击,野猪一击未中,愈发暴躁,调整位置后立马向树后冲了过去,晏卿尘目光一凛,猛地扑向另外一颗树后,如此往复三四次,野猪一次也没有击中目标,它的鼻子快速抽动愤怒地在原地踢踏蓄势,晏卿尘借此机会跑回那只已经死了的野猪身边,一把抽出了长剑,在野猪冲过来之际,踩着旁边的野猪尸体一跃而起,向冲来的野猪扑了过去。
野猪感受到危险气息,想要刹住身体,但惯性让它巨大的身体依旧向前扑了过去,晏卿尘抓住机会,将手中长剑自野猪眼睛狠狠刺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片山林,野猪吃痛挣扎,巨大地身躯在原地打转,试图将晏卿尘甩落,晏卿尘却紧紧握住剑柄,双腿死死夹住野猪粗壮地脖子,按压着手中的长剑,让他一寸一寸没入,身下的挣扎幅度越来越下,直至最后野猪轰然倒地。
晏卿尘长舒一口气,确定野猪已经死透之后,他才缓缓站了起来,浑身因与野猪缠斗而疼痛不已,撞伤和擦伤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地抽痛,走一会便要休息一阵,他正犯愁好不容易摆脱危险,却无法走回营地之时,只见不远处方才跑远的马儿又悠悠地走了回来,在晏卿尘的脸上喷了一口热气。
晏卿尘此刻只有欣喜,也顾不上嫌弃它将口水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吃力地翻身上马之后,拍了拍马脖子说:“好马,还知道回来找人,你今日救了本世子的命,日后就跟着本世子吧。”
他身上有伤,骑不了多快,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他的意识也越来越薄弱,最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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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中,十八名猎手回到了营地,侍从们帮忙清点猎物,还有些拉不回来的猎物也告知了禁军大致的位置,让他们带人去寻回来,就目前清点的猎物而言,朝臣子弟方要略胜一筹。
齐王晏朗出声调侃道:“怀明,看来今日你们很有希望获胜啊。”
“齐王殿下说笑了,今日我们运气比较好,遇到了鹿群,这才好看了些,不过能否获胜还未可知,太子殿下和宁王世子还未归来,他们身手不凡,定然收获颇丰。”薛怀明拱手行礼,无论是言语还是模样都十分谦逊。
恭王晏翊挑眉,他不喜向来骄纵的四弟,巴结他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懒得看他们之间的惺惺作态,扯出一抹假笑,“四弟,二哥有些累了,就先回营帐了。”不待晏朗回应,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并吩咐贴身侍从随时关注外面的动静,太子回来后立刻告知他。
齐王晏朗盯着晏翊离去的身影,眼底阴郁一闪而过,薛怀明敏锐察觉到齐王情绪变化,走近了些,轻声宽慰道:“恭王殿下常与商贾打交道沾满了铜臭味,与齐王殿下您自是比不了,您别为失礼之人坏了兴致。”
“怀明,慎言。”齐王转头虽是一副温和模样,但言语却略带责备,“本王不过是担忧二哥身体,你这般说置本王于何地?本王日后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如此言论。”
薛怀明脸色大变,连忙躬身行礼道歉:“齐王殿下恕罪,怀明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晏朗抬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笑着走到不远处文哲身侧,“阿哲,你看着文弱不曾想身手竟还不错,方才见你猎得不少,倒是本王先入为主小瞧了你。”
“见过齐王殿下。学生之前在书院有幸被付夫子教授骑射,他的技艺很精湛,加之我们今日去的那片山林猎物颇多,确如薛世子所言,运气颇好罢了。”相较于薛怀明谦逊的态度,文哲显得有些不卑不亢,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人即是皇子,又是自己目前的顶头上司。
“哦?那位付夫子当真有这般优秀?”晏朗勾唇微笑,丝毫不在意文哲的态度,转头询问候在旁侧的薛怀明。
薛怀明点头应和:“付夫子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骑射技艺自是精湛。”
“如此。本王对这付夫子倒是有了几分兴趣,改日定也要去书院上一堂骑射课,感受一番。”
白芷:...
齐王寒暄了多久,白芷就在围栏外站了许久,她原本是打算齐王走后,招呼文哲过来聊两句,不曾想这齐王是真能聊,又等了好一会,他才意犹未尽的同两位下属交流完感情,慢慢悠悠走回了营帐。
待文哲走到近前时,白芷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说:“这齐王也太能唠了,你平日里在他手底下干活,也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