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华终于哈哈大笑:“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敢情是捉弄自己。
徐怀谷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抓了一块土砸在他身上,气呼呼跑走了。一路上风风火火回到家里,他都心情不好。
本来还没有那么想的,结果被这一挑拨就更想知道对岸是什么样子了。他躺在床上撒泼打滚,弄得床板咯吱咯吱响。
他娘秦琪早就习惯他这一副德行,也不理睬他,连问都没有问他出什么事让他不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觉得无趣,停了下来,怔怔地坐在床上。
秦琪问:“这小鱼虾又是张小禾送给你的?”
“对啊。”
她随手抓了一个封好的口袋,丢给他,说:“快走,你去把这个给他,不然不准吃饭。”
徐怀谷正闲着没事做,听了这话就来劲了,赶紧拎着口袋跑出去。
张小禾家离他还有点远,等他送完口袋,天都已经全黑了。别人兴许还有些害怕天黑,他是完全不在乎的,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结果又在路上碰见了陈无华,他正站在一家人家的墙根下鬼鬼祟祟。
徐怀谷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看见他那副模样,灵机一动,调笑道:“陈叔,哪家人惹你了,在人家墙下撒尿呢。”
陈无华先是一愣,随后低声道:“臭小子,乱叫什么,再叫把你铜钱还给我。”他好像还不放心,又凑近徐怀谷耳朵说:“千万别说出去了。”
徐怀谷心领神会,原来陈叔也是个无赖,他开心地走了。
张小禾家里,他正站在家门口,拎着那一袋徐怀谷送给他的米,犹豫不决。
还有两天就要考试了,以后也就不用去上学了,还要不要把这米交给先生?
他不知所措,就看看月亮,又看着家里那一扇紧紧锁着的房门,母亲劳累了一天,已经早早睡下了。
他仿佛第一次感到如此为难。良久,他还是把那袋米倒进了家里只有薄薄一层的米缸里,看着那里眼睛无神地发呆。
突然,他缩下身子,无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