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没有什么坚定,没有什么愤怒。没有什么狂热,每个人都平静得可怕,只是眼睛有些红肿。
士兵们的眼睛也是肿的。
新春佳节。万门立孝。
此事在论榜之上流传,各国士子怒而抨击,未遇反驳。
卫皇安与孟静业从陈圣世家的文界出来,陈家家主陈铭鼎亲自迎接,与两人密谈一刻后,亲自送出大门,并让嫡长孙陈靖送两人去泉园。
陈府上下一片哀色。
卫皇安从陈府中走出来,与陈靖与孟静业上了马车,愣在车座上。久久不语。
陈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位圣院进士目光坚定。隐隐有刀光剑影。
孟静业终究年纪最大,轻叹一声。问:“陈靖贤侄,京城现状如何?”
陈靖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方虚圣圣陨,宗圣甫一任东圣,左相贼党弹冠相庆。老贼柳山虽尽失密州,但在朝堂爪牙密布,借此机会,重返内阁,一扫之前颓势。”
孟静业叹息道:“是啊,毕竟左相是百官之首,有专断之权,一旦得势,便如山流雪崩,势不可挡。莫说你们,哪怕我孟家遇到,在此时此刻也只能暂避锋芒。”
陈靖忍不住问:“孟叔,听说您与其他人前往血芒古地,表面为龙族大殿,实则为援助方虚圣。方虚圣死讯属实?”
孟静业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轻轻点头道:“老夫等人亲眼所见,方虚圣先被祖帝力量所伤,又与妖皇鏖战,陨于血芒。”
陈靖低着头,双拳紧握,牙齿紧咬。
卫皇安掀开窗帘,一路上看着那些士兵撕对联,看着那些民众不断张贴,许久之后道:“光怪陆离,今古奇观。”
陈靖抬头道:“卫大学士,通往泉园的路已经被重兵封闭,甚至有妖蛮私兵看守,若他们不让我等前往吊唁,该当如何?”
“仗剑高歌,血染长街!”卫皇安微微一笑,仿佛此等小事不值一提。
陈靖热血上涌,道:“血芒古地竟有如此义士,看来我等坐井观天了。”
卫皇安与孟静业相视一眼,双方颇为尴尬,两人总不能说血芒古地的读书人其实并非都是这个样子,也就卫皇安一人敢来,其余人要么与方运为敌,要么开始安排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