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说完,单手挑着秤,让孙建伍和丁子看。
点好了手里的毛票,孙建伍递了过去:
“那这帮王八犊子这么欺负人,也没个人管管?”
白了一眼孙建伍,卖菜的大姐把钱,揣进腰间的围裙里。
“管?谁敢管啊?这帮驴马操的,一个个都牲口着呢。他们欺负你,你要是敢有一点滋毛,这帮人,脑瓜子都能给你削放屁喽!挨顿揍还是轻的,真惹急眼了他们,天天给你摊子掀了,让你不能做买卖,你说你闹心不?”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孙建伍虽然听着生气,但是毕竟这群地痞无赖,没有欺负到自己头上。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铁律真理,他和丁子也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拿好了辣椒转身就走。
“老弟,你说我这买号的钱都花了,就不应该再交什么摊位费了吧。况且,几位小兄弟,我也是小本买卖,这一上午都没开张哪有钱交啊?实在不行,哥几个通融通融我,明天我一定交。”
卖水果的老板一脸的无奈,低三下四地向那个留着“茶壶盖”头型的汉子求情。
“去你妈的,都像你似的不交钱,我们哥几个指什么活着?喝西北风吗?今天这摊位费,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少一分,我都他妈砸了你的摊子!”
卖水果的老板一直低着头,再加上隔着一趟摊位,孙建伍和丁子压根儿就没看清他长啥样。
可是耳听卖水果的老板张口说了话,孙建伍突然就感觉,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
站定了身子,孙建伍和丁子扭头细瞅。
“兄弟,不是我不交,是今天真没钱啊!大兄弟,你容我先卖会儿行吗,等买卖开张了,我一定给你送去。”
水果摊老板握紧了双拳,朝着这帮“泼油子”不停地作揖。
“伍爷,是李哥!”
看着作揖如捣蒜的水果摊老板,眼尖的丁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卖水果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孙建伍在县郊的砖瓦厂,和“老炮”二林一起拼过命的,曾经在化肥厂一个科室的同事——李哥!
孙建伍又怎会认不出那个受气包,就是老李。
“不行!交不上今天的摊位费,我他妈现在就掀了你摊子!哥几个,别愣着了,把他的台子上的水果都给我掀了!”
“茶壶盖”一挥手,身后的小弟们随即就围了上去。
几个人拿起了摊位上的水果,就往地上摔。
眼看着通红的苹果、紫溜溜的葡萄,被这帮地痞无赖扔在地上摔的稀碎,老李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操你妈!我他妈和你们拼了!”
操起了台子上的秤杆,老李直接从摊位上蹦了出去。
然后高举着秤杆,就要打向“茶壶盖”的脑袋。
“我去你奶奶的,还他妈反了你了!”
“茶壶盖”还没等李哥冲到自己跟前,猛的一抬脚,就把他踹飞了出去。
“砰”
李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刚想爬起来,就看见“茶壶盖”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薅住老李的衣服领子,随后一只手就高举了起来。
可他的手,还没等落下。
就被一把铁钳般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我操你……”
“茶壶盖”扭头看向后面。
“啪”!
还没等他看清,到底是谁拉住了自己,就被一记又猛又急的耳光抽倒在地。
“李哥,你没事吧?”
几步走到老李的跟前,孙建伍慢慢地扶起了他。
“伍子,怎么是你?你怎么……”
望着身边的孙建伍,老李的脸上先是异常的兴奋,可没一会儿,又转换成了痛苦的落寞。
“我操你妈,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你活腻了吧!”
捂着脸,“茶壶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孙建伍鼻梁骨就骂。
“你为什么欺负人?”
孙建伍脸上的表情,已经和他握紧的拳头一样,变得冰冷。
“我他妈欺负人?我操你妈,你管得着吗?你问问满市场的人,谁敢和爷爷我这么说话?”
“我再问你一遍,你凭什么欺负人!”
孙建伍已经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