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
“猪头……”
“服务员,麻烦结账。”
………
东林路上一排昏黄的路灯下面,一个长长的影子从远到近,从大到小的,不时地变化着各种形态。
这影子一会拉长的,好像高低错落的山峰。一会儿横扯的,又像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人。
背着柳春梅,孙建伍缓步走在路灯的下面。
看着脚下的影子,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骑车驮着柳春梅赶回化肥厂宿舍的情景。
那天晚上,夜也是这么黑。
那天晚上,夜也是这么静。
人还是那个人啊,但是唯独今天的感觉,好像是那么的奇怪。
抬起了手腕,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扭头看了一眼,背上的柳春梅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搂着孙建伍的脖子,侧着脸,柳春梅甚至都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现在的这个时间,送她回化肥厂,肯定是回不去。
要是背着她,回家属院老张头的家里。那一个屋子两三个大男人,铁定也是不方便。
再说了,真要是在家属院遇见了厂里的熟人,这大晚上的,孙建伍背着柳春梅算怎么回事儿?传出去,就是无根的唾沫,也会对柳春梅产生极坏的影响。
要知道在一个单位,扯老婆舌的的威力,绝对不亚于一颗小型的原子弹!
站在原地,孙建伍一时间真是没了办法。
空看着马路,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对策。
偏偏这个时候,天上又稀稀拉拉地掉起了雨点。而后背上的柳春梅也搂紧了孙建伍的脖子,一脸难受地喃喃低语:
“猪头,我好冷……”
“唉!”
叹了一口气,孙建伍托着柳春梅屁股的手腕,使劲的往上提了提。回头看了一眼,正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的柳春梅后,孙建伍喘了口大气,腿上加快了速度,向着不远处的文化宫跑去。
孙建伍记得离文化宫后院不远的拐角,有一个国营的旅店。那还是上回他和丁子他们几个人,在那个苏联人开的新疆羊肉串店里喝多了,二虎给找的地方。
按着记忆,孙建伍背着柳春梅,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文化宫后院的巷子里。走了几步终于在街口的拐弯处,看到了一个闪着五颜六色霓虹灯的大牌子。
那牌子在绚烂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眼。离得近了孙建伍才看清,门上的牌子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大字:“忘情旅馆”。
叫醒了柜台里的服务员,孙建伍和她要一个两张床的标准间。
可睡眼惺忪的服务员揉着眼皮,翻了半天的登记本,愣是一个空余的两人间也没找到。
张大了嘴,打着哈欠,这小姑娘仔细的又翻了一遍本子。上查下查,核对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只有一张大床的夫妻间。
一听服务员说,就剩下了这一个屋,孙建伍当时就犯了难。
别看他和柳春梅是男女朋友、恋爱关系不假。可是真正亲近的举动,也就仅限于两个人碰碰嘴。
每次他俩到了想更深层次交流的时候,可能是出于那个年代固有的保守思想,两个人又都十分克制地停了手。
盯着服务员手里的钥匙,孙建伍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肩膀上的柳春梅突然小声地说了一句:
“伍哥,我冷……”
操!一咬牙一跺脚,孙建伍留了身份证,又交了五十块钱的押金。拿好钥匙,背着柳春梅就上了楼。
小主,
按照钥匙上的门牌号,孙建伍很快找到了房间。
拧开门锁,进到了屋里打开灯,他把柳春梅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看着柳春梅吐的乌遭一片,孙建伍打来了一盆热水。浸湿了毛巾,轻轻地给柳春梅擦了起来。
当温暖的毛巾,触碰柳春梅那白嫩的小脸的时候,这丫头竟然舒服地小声地“哼哼”了起来。
孙建伍无奈地笑了笑,换了一点热水继续给柳春梅擦着。
可是等擦到了柳春梅脖颈的时候,他的手竟然停了下来。
他和柳春梅只是谈恋爱,不是真正的夫妻。在没经过柳春梅允许的情况下,任何的无理的动作,就是趁人之危。这一点,孙建伍是个正经的男人,是干不出这么龌龊的事来的。
可是不擦,春梅的衣服上又是污秽一片,这刺鼻的味道实在让人闻着头疼。
唉!
心里面斗争了半天,孙建伍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闭着眼睛,他拿起了毛巾,轻轻地为柳春梅擦拭了起来。
守着一个睡美人,要说坐怀不乱那他妈是纯粹的扯淡!看着熟睡柳春梅,孙建伍心里的鼓,就敲个不停。
红着脸,孙建伍总算清理干净了柳春梅衣服上的污浊。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给春梅盖好被子。孙建伍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
恼羞地拍了一下欲火昏沉的脑子,孙建伍赶紧用凉水冲了冲头和脸。好半天才算压下了火气。拉过了一把椅子,孙建伍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柳春梅。
眼前熟睡的柳春梅,白嫩的脸颊透着一抹粉红,像极了一朵出水的芙蓉,清纯的不可方物。
看着看着,孙建伍竟然来了困意,于是他把头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
柳春梅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等看清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在,她既伤心又欣慰地叹了口气。
摸索着找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拉了灯线点亮台灯,她才发现床边的孙建伍正蜷缩个身子,歪在椅子上睡觉。
看着眼前这个笨男人,柳春梅的心,就像放在了炙热的火焰上翻烤。还没等它翻个面,瞬间就火焰融化了。
“伍哥……”
柳春梅飞扑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紧紧抱着他宽阔的臂膀。然后伏在他身上放声的大哭起来。
“嗯?春梅,你怎么醒了?”
“春梅,你哭什么?”
“别说话,吻我!”
柳春梅用最热烈的方式,完完全全堵住了孙建伍的嘴唇。
孙建伍的脑子也是一愣,再后来就是直接短了路。
他想挣开柳春梅的怀抱,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此刻的他,大脑和身体完全像分了家,不服从了指挥。
他的身体就像有一团火,有一股电。这团火烧的他心肝脾肺都冒了烟,这股电顺着神经游走着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孙建伍忘情的时候,怀里的可人却一把推开了他。
突然间的激情停止,让孙建伍就是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