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杠爷的脾气,看老叔剁了猴子的手那会儿,这老家伙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现在老张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挖苦他,孙建伍还真害怕这俩老头子一两句话不对付,再他妈打起来。
“哈哈,老哥,什么远不远的,你可真会说笑。我们俩也是听说这孩子受了伤,才有心过来看看。这猴崽子人不错,做人做事,也挺对我老头脾气。要不是早听说你老哥收了这猴精,我还真有心带带这小子。”
杠爷气定神闲的说笑,那话里也是说的绵里藏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两个老头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是透着火花带闪电。
老张头“哼”了一声,一抱拳。
“老哥哥高姓?混的是哪个山头?”
杠爷一愣,回头瞅瞅了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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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老叔也是一脸懵逼,迷茫地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杠爷一拱手说道:
“原来家住大柳树。现在身子骨稀了,挂在了西条胡同。也亏得抬柴人的点火,围子里都叫我一声‘西条胡同杠爷’!”
别人听杠爷的话,听不明白。
可是久混社会的白涛,却听得是真真亮亮。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白涛特意向孙建伍这边“靠了靠”。
看出了白老四的异样,曲小影后退了一步,和他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
侧着脸,她小声地问白涛。穿塔拉板子的老头,说的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曲小姐,你小点声。你知道他是谁吗?唉,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这老人家说的是,他原来是绺子门的人。现在岁数大了,金盆洗手了,就搬到了西条胡同住。道上的人都敬他,所有人都喊他一声杠爷!”
“绺子门?你说明白点啊!绺子门是到底什么门啊?是县政府大门口那个后盖的二层琉璃门吗?”
白了一眼曲小影,白涛也没多和她解释。扭着脑袋,接着看着这两个老头斗法。
杠爷说完,也是礼貌地抱拳。
接着缓了口气,他也问了老张头。
“小弟报了家门,还不知道老哥哥你是哪扇门?”
老张头又是“嘿嘿”一笑。
背起了双手,迎着阳光,他一脸的自豪说道:
“新华,帽爷儿!”
“新华?帽爷儿?”
老张头这话一出口,这屋里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不管是吃皇粮,还是混社会的,全他妈懵逼了。
要说最先蒙圈的,当属是杠爷和老叔。
“老二,你门头的人广,耳朵也灵,这新华是个什么庙?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啊?”
老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只能压低了声音,在杠爷耳边小声地回答:
“山哥,临县有个新华村我倒是知道。可这新华是个什么门……估计应该不是咱们这片林子的,大概是周乡的猛子。”
老叔的意思就是,新华这名字听着熟,具体的,他也不认识。听这名字不是县里的江湖,应该是外里的大帮派。
宋金海知道老张头是在胡扯。
害怕他那嘴,没有个站岗放哨的,再给自己惹麻烦。于是拉过了老张头,扭着脸问他:
“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时候学的黑话,装什么驴马烂子?还新华,新华是干啥的?”
鄙夷地瞪了一眼宋金海,老张头一脸不屑地回答道:
“瞅你那点儿出息!我忽悠那俩老棺材瓤子,你害怕什么?新华?别人不知道你新华,你宋金海会不知道吗?你不也是新华的人吗?”
“新华化肥厂?”
宋金海突然感觉豁然开朗。
“嘿嘿!你以为呢?”
老张头鬼笑了一声。
“操!你个老逼登!”
宋金海笑骂了一声,无奈了摇了摇头,自己回到了床头,坐了起来。
几个老头像说相声一样,嘴巴倒是过瘾了,不过却愁坏了旁边傻站着的孙建伍。
曲小影倒是显得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