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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了主意,孙建伍和柳春梅由老王作为陪同,一起回到了化肥厂。
从上次他和老张头,在厂门口被公安带走。一个礼拜的时间,再次走进化肥厂大院的时候,孙建伍好像恍如隔世。
冷冷清清的工厂大路上,再也看不到了往日的人头攒动。
偶然看到的几个工友,也是面容愁窘,没有一点精气神儿。
“春梅,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都是愁眉苦脸的?”
孙建伍疑惑地问着柳春梅。
“伍哥,化肥厂虽然第二轮改制已经接近尾声,不少工人都离开厂子。看上去,厂里虽然解决了人工成本开销的问题。但是根本问题就是活源,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现在几个车间仍然是停产、半停产的状态。财务上,也一直是入不敷出。照这样下去,厂里下轮是继续工人改制,还是资产重组就谁也说不准了。”
看来老张头的分析是对的。
没有活源,化肥厂再这样下去,离破产倒闭就真的不远了。
有病乱投医,不对症下药,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是饮鸩止渴。
和柳春梅在机关楼分开,孙建伍和老王来到了二楼的人事科。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发现这屋子里,满满登登的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估计都是来办理离厂手续的。
人多了就显得吵闹,不大的办公桌乱的好像一锅粥一样。
人们看到孙建伍的到来,这原本七吵八嚷的办公室,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着孙建伍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个不停。
孙建伍也知道,自从上次他和老张头煽动工人闹事,又让公安带走,他就彻底成了化肥厂的名人。
顾不上在意别人的目光和指点,孙建伍径直走到了人事科小马的办公桌前。
这小马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低着头趴在满桌子的表格上,抄写着什么。
听到有脚步声到了跟前,他也没抬头。
边写边说道:
“协议离岗的去那边,工龄买断的前面拿表。表格按内容自己添全,添完以后再上我这里计算工龄。别问我一共能给多少钱,一年工龄五百块钱,自己算!”
孙建伍听完“噗呲儿”一笑,拿了一张表格填好后,用手轻轻地敲打了几下小马办公桌的桌面。
“我都说了,我忙死了,听不见啊……”
小马扔下了手里的钢笔,恼怒地抬起了头。
当他推着眼镜,看清了对面的人是孙建伍后,就是一哆嗦。
“孙,孙,孙建伍,你不是蹲,蹲笆篱子了吗?”
还没等孙建伍说话,老王就笑着拍着小马瘦弱的肩膀。
“我说,马啊,这怎么累的说话,还说不利索了呢?还有,你听谁说的,伍子蹲笆篱子了?就是蹲了,还他妈不回来了啊?”
孙建伍拽了拽老王的胳膊,示意老王别吓坏了小马。
“小马,能给我算算我的工龄吗?我选工龄买断!”
听到孙建伍选择的是工龄买断,屋里的人又是一阵阵议论。
“孙,孙哥,你,你的我算不了。而且,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的工龄补偿不是五百…”
“不是五百?”
孙建伍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小马。
“嗯,你的工龄补偿是三百,而且还没有农资局后追加的五百块钱增补!”
“什么?谁他妈这么规定的?”
老王一把攥住小马的脖领子,单手用力就把他抵搂了起来。
“王,王哥,孙,孙哥,真不是我。我也是听领导,领导安排的…”
“我他妈问你谁!”
老王一呲牙!
“是,是韩厂长!”
孙建伍听完,扭头大步流星般地,走出了人事科的办公室。
噔噔噔。
几步上了楼梯,快速走到了韩国勇的办公室门前。
“咣!”
孙建伍一脚踹开韩国勇办公室的门。
“韩国勇,我操你妈!”
……
隔壁。
办公室的方主任。
拿起桌上电话,随手按下了几个号码:
“维修班吗?下午再给厂长办公室换个门吧……”